“我动口了。”我把包扔在沙发上，“我告诉他，我要让他破产。”
周放的表情，比见了鬼还精彩。
“你疯了？！喻知节，我们现在就剩这点钱了！你还去激怒他？”
“不激怒他，他就放过我们了？”我反问，“周放，你听着。我们没钱，没人，没资源。想靠常规手段弄死他，是做梦。所以，我们得玩点别的。”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在桌上摊开。那是我昨天晚上熬了一夜画的草图。
“这是什么？”周放凑过来看。
“我们的新产品。我给它取名叫，‘尘界’。”
草图上，是一个少女的轮廓。但她的身体不是实体，而是由无数精密的，如同星云般的结构组成的。在她的胸腔位置，我画了一个圆球。圆球里，是一片微缩的山脉。
“这……这是手办？”周放看得一头雾水，“这怎么做？全透明件？里面还带微缩景观？”
“对。”我敲了敲图纸上的圆球，“这就是核心。我要在这个直径不超过五厘米的球体里，造一个世界出来。有山，有水，有树，甚至有云。而且，每一个‘尘界’手办里的世界，都是独一无二的。”
周放倒吸一口凉气。“独一无二？你想累死自己吗？这得纯手工做吧？成本多高？谁买得起？”
“谁说要纯手工了？”我笑了笑，“周放，你忘了我是学什么专业的了？”
我大学的专业，不是雕塑，不是美术。
是材料工程与微观物理。
“赵德发说得对，能打败流水线的，只有更牛逼的流水线。”我看着周放，眼睛里有光，“所以，我要造一条他连想都想象不到的流水线出来。”
我要用我的专业，用我学的那些枯燥的公式和理论，给他上一堂终生难忘的艺术课。
这堂课的学费，就是他的全部身家。
3
计划的第一步，是花钱。
我把四千八百块钱拍在桌上，跟周放开了个只有两个人的“董事会”。
“钱得分成三份用。”我点了点桌上的钱，“第一份，一千块，租个地方。不能是工作室了，太贵。得找个仓库，或者地下室，越便宜越好，能通电就行。”
“第二份，两千块，买设备。二手的就行。我需要一台高精度3D打印机，不是市面上那种玩票的，得是工业级的。还有一台显微操作仪。其他的，都是小钱。”
周放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大姐，一台二手的工业级3D打印机，最便宜也得好几万吧？显微操作仪更是天价！我们这点钱，买个零件都不够！”
“谁说要买了？”我白了他一眼，“租。或者按小时付费使用。”
“去哪儿租？”
“大学实验室。”我敲了敲桌子，“我们母校，材料学院的李教授，以前我上他课，成绩最好。我去求求他，让他把实验室借我用几个晚上。就说是做毕业设计的延伸课题。”
周放张着嘴，半天没合上。“这……这行吗？这是公器私用啊！”
“所以得偷偷地干。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我看着他，“你负责找仓库，越偏僻越好。我负责搞定李教授。”
“那……那第三份钱呢？还剩一千八。”
“第三份，”我深吸一口气，“买材料。还有，请个帮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