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心中形成。
我必须去一趟蝶园。
四
三日后，我以“为亡夫整理旧物”为由，求得陛下许可，前往镇北侯府蝶园。
母亲对此强烈反对：“清婉，你尚在孝期，不宜独自外出！何况那地方偏僻...”
“正是偏僻，才适合静心。”我坚持道，“母亲，这是我能为楚修明做的最后一件事。”
最终，母亲拗不过我，派了十余名护卫随行。
蝶园坐落在京郊山麓，确实如传闻中一般简朴。几间屋舍，一个小院，院中种满各色花草，虽是秋日，仍有几株晚菊傲霜开放。
我命护卫守在院外，独自进入室内。屋子里陈设简单，一桌一椅一床，书架上零散放着几本书籍。我仔细搜寻每一个角落，却没有发现任何可能与那枚钥匙匹配的锁孔。
失望之际，我的目光落在书架上的一本《兵法概要》上。这本书的书脊格外陈旧，似乎经常被翻阅。我抽出来，随手一翻，书中夹着一片干枯的叶子，形状奇特——正是钥匙上蝴蝶翅膀的形状。
我心跳加速，仔细观察这片叶子。它来自一种名叫“蓝翼蝶”的稀有植物，这种植物只生长在特定的山谷中。楚修明曾在信中提过，他在蝶园后山种植了一片蓝翼蝶。
后山！我立刻起身，悄悄从后门溜出，循着小径上山。
秋日的后山红叶似火，我找了许久，终于在一片隐蔽的山崖下发现了那片蓝翼蝶花丛。时值秋末，花朵大多凋零，唯有几株还在顽强地开着蓝紫色的小花。
我在花丛中仔细搜寻，终于在一块巨石后发现了一个几乎被藤蔓完全遮盖的石匣。匣上有一个锁孔，大小正好与那枚钥匙匹配。
手微微颤抖着，我插入钥匙，轻轻一转。咔嗒一声，石匣应声而开。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封信和一枚兵符。
信是楚修明亲笔所书：
“见此信者，想必修明已遭不测。北疆军中藏有异族奸细，与朝中重臣勾结，意图不轨。修明查得线索，指向...”
信在这里戛然而止，墨迹有些模糊，似乎书写人当时极为匆忙或是激动。最后几个字被一抹暗褐色的污渍覆盖——那像是干涸的血迹。
我翻过信纸，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兵符可调亲卫十人，皆忠诚可靠。勿信任何人，包括...”
包括谁？楚修明没有写完。我的心狂跳起来，那个与异族勾结的朝中重臣是谁？为何楚修明如此谨慎，连自己最信任的亲卫都不能完全相信？
突然，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我猛地回头，只见一个黑影迅速隐入树后。
“谁？”我厉声喝道，急忙将信和兵符塞入怀中。
没有回应。山林寂静得可怕。
我握紧那枚青铜钥匙，指尖冰凉。有人跟踪我！是陛下的人，还是那个害死楚修明的凶手？
小心翼翼地下山回到蝶园，护卫们仍在原地等候，似乎并未发现异常。我强作镇定，吩咐即刻回府。
马车颠簸前行，我心神不宁地掀开车帘一角，忽然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顾凛的亲卫副将赵锋！他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混在街边人群中，向我微微点头示意。
我的心几乎跳出胸腔。顾凛的人？他为何在此？是顾凛不放心我，派人保护？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