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可怕的猜想再次浮现：难道顾凛真与楚修明之死有关？他派人跟踪我，是为了找到楚修明留下的证据？
回到长公主府，我闭门不出，反复研读那封残信。楚修明查到了奸细的身份，却没来得及写下名字。那抹血迹令人心惊，难道他写这封信时已经受伤？
“勿信任何人，包括...”包括谁？陛下？顾凛？还是我身边某个人？
一夜无眠。翌日清晨，侍女通报：顾凛派人送来礼物。
我心中一紧：“让人进来。”
来的不是寻常仆役，而是赵锋本人。他捧着一个锦盒，行礼道：“顾将军命属下送来北疆特产，聊表心意。”
我示意侍女退下，直视赵锋：“将军还有何吩咐？”
赵锋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将军命属下转告：'蓝翼蝶已谢，勿再寻访。'”
我浑身冰凉。顾凛果然知道我去蝶园的事！他在警告我不要再追查下去。
“将军还说了什么？”我努力保持镇定。
赵锋目光闪烁：“将军说，京城危机四伏，请郡主安守府中，勿信他人传言。”
勿信他人...这与楚修明的警示如出一辙。顾凛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威胁我？
我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对白狐皮手筒，毛色纯净如雪。狐皮之下，却暗藏玄机——一枚小小的银戒，戒面刻着顾家的家徽。
这是顾凛母亲的遗物，他曾说过，只会赠予未来的妻子。
心跳如鼓。我抬头看向赵锋，他眼神复杂，似乎欲言又止。
“属下告退。”赵锋行礼离去。
我握着那枚银戒，陷入深深的迷茫。顾凛的举动矛盾重重：一方面派人跟踪警告，一方面又赠予定情信物。他到底是谁？是我深爱的那个青梅竹马，还是与异族勾结、害死楚修明的叛徒？
当夜，我又收到密报——陛下暗卫传来的消息：顾凛在北疆与异族部落秘密接触，行为可疑。
消息还附有一道指令：密切监视与顾凛有关的一切人员，若有异动，立即上报。
我将自己关在房中，望着桌上并排摆放的三件东西：楚修明留下的兵符，顾凛送来的银戒，陛下赐予的暗卫印。
三方势力，三种真相，我该相信谁？
烛火摇曳中，我忽然想起小时候与顾凛在御花园捉蝴蝶的情形。那时他十岁，我八岁，他为我捉到一只罕见的蓝翼蝶，却又不忍心看它被困，最终放它自由。
“清婉，你看，它的翅膀多美啊。”记忆中的少年笑着说，“自由飞舞的蝴蝶才是最美的。”
那样的顾凛，怎么会是背叛家国的奸细？
可是人心易变，权力腐蚀...我不敢再想下去。
夜深人静时，我做出一个决定：我要亲自去北疆，查明真相。
无论是为了楚修明的冤死，还是为了顾凛的清白，我都必须知道答案。
五
北疆路途遥远，我以“为亡夫祈福”为由，说服母亲让我前往北疆最大的寺庙进香。陛下出乎意料地爽快应允，还派了一队护卫“保护”我的安全。
我知道，这些护卫同时也是监视我的眼线。
出发前夜，我悄悄召见了楚修明信中提到的十名亲卫。他们潜伏在京中多时，见到兵符如见旧主，当即宣誓效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