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百泉冷笑：“王家丫头，你被妖狐迷了心窍！今日不除妖孽，他日必成大患！”
双方争执间，忽听树洞中传来一声哀鸣。陈百泉眼疾手快，张弓搭箭便射！
箭矢没入黑暗，一声痛呼响起——不是狐鸣，却是人声！
众人惊疑不定。举火照看，见树洞中缓缓爬出一人，肩上插着箭矢，鲜血淋漓。
竟是村中哑巴少年，小木头！
原来小木头自幼慕狐，常偷偷喂食。今夜得知猎户要烧树，冒险入洞想带双狐逃走，不料中箭受伤。
陈百泉见状，非但无愧，反而厉声道：“看！妖狐已能附体控人，再不除之，全村都要遭殃！”
群情激愤下，几个壮汉举起火把便要投树。
千钧一发之际，老榆树忽然无风自动，枝叶哗哗作响。两道影子自洞中窜出，快如闪电，却不是扑向人群，而是直取陈百泉！
黑狐白狐一左一右咬住猎户裤脚，猛力拉扯。陈百泉猝不及防，摔倒在地，火把脱手飞出，恰恰落在泼了灯油的地方。
轰的一声，火苗窜起！
“救火啊！”半夏急呼。
村民顿时乱作一团，取水救火。混乱中，双狐松开陈百泉，退回树洞。
火势很快被控制，只烧焦了树根部分。陈百泉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咬牙切齿：“妖狐！我必灭你全族！”
说罢愤然离去。
经此一事，村中分裂更加严重。信狐派与灭狐派势同水火，就连王守仁的权威也难以调和。
半夏忧心忡忡地望着老榆树。焦黑的树根处，隐约可见几滴血迹。
不知是人的，还是狐的。
她有种预感，更大的风波即将来临。
三 狐仙显圣
冲突后的第三夜，半夏难以入眠。
窗外月光异常明亮，她索性起身，鬼使神差地走向老榆树。越近越觉不对劲——平日此时应有虫鸣蛙声，此刻却万籁俱寂，仿佛整个天地都屏住了呼吸。
树洞前的情景让她怔在原地。
双狐并未如常拜月，而是蜷伏在地，白狐正为黑狐舔舐伤口。那黑狐后腿血肉模糊，显然伤得不轻。
见有人来，白狐警觉地抬头，露出尖牙。待认出是半夏，才稍稍放松，眼中却流露出哀恳之色。
“它伤得重吗？”半夏轻声问，缓缓靠近。
白狐似通人言，轻轻点头，让开位置。半夏小心检查黑狐伤处，发现是捕兽夹所致，伤口深可见骨，已经感染。
“必须清创缝合。”半夏果断道，“等我片刻，我回去取药箱。”
她飞奔回家，取了药箱又悄悄溜出。父亲房中灯已熄，想必连日劳顿已熟睡。
返回老榆树时，双狐仍在原处。半夏点燃随身带来的小灯，开始为黑狐处理伤口。清创时黑狐痛得浑身发抖，却不嘶不咬，只默默忍受。
白狐在一旁紧张注视，不时发出低低呜咽。
“放心，我会救它。”半夏安慰道，手下不停。
缝合完毕，她又敷上消炎生肌的药粉，用干净布条包扎妥当。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竟似早已做过千百遍。
白狐忽然人立而起，前爪合十，对她连拜三拜。随后转身钻入树洞，衔出一个小布包，放在半夏面前。
打开一看，里面是三五株珍稀草药和一颗卵大的珠子。那珠子在月光下泛着柔和光晕，内里似有流云转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