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向，是日期。
纵向，是不同的工种。木工组，石匠组，瓦工组……
每个格子里，我都详细写明了，这一天，这个工组，需要完成的具体任务。
比如，木工组，今天要完成十根横梁的卯榫结构。
石匠组，要打磨出五十块合格的基石。
“这叫，‘工期总览图’。”我对所有人说，“每天早上，你们都来看一眼。就知道，自己今天，该干什么，要干到什么程度。”
“完成了，就在格子里，画个圈。”
“完不成，就画个叉。”
“连续三天得圈的，小组有奖。连续三天得叉的，小组受罚。”
这，就是简化版的，甘特图。
它把一个，宏大的，模糊的目标（重建通天塔），分解成了，无数个，清晰的，可执行的小任务。
所有人都被，这块巨大的木板，吸引了。
他们看着上面，那些清晰的条目。
眼神，从迷茫，变得，清亮起来。
他们终于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老鲁头看着那块板，愣了很久。
他没再说话，转身，带着他的徒弟们，默默地，去干活了。
我知道，这个倔老头，心里，已经服了。
KPI和甘特特，这两个现代项目管理的利器。
在这个落后的古代工地，爆发出，惊人的威力。
工地的效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了。
原本，需要三天才能清理完的废墟。
结果，一天半，就搞定了。
工匠们，拿着翻倍的工钱，吃着热腾腾的肉包子。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士气，可用。
但，新的问题，很快就来了。
户部的官员，找上了门。
带头的，是个年轻人，叫柳清风。长得眉清目秀，但看人的眼神，像在看一本账本。
“陈大人，”他开门见山，语气不善，“你这花钱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通天塔的预算，本就所剩无几。你这么搞，不出一个月，工地上，就得断粮。”
我早料到他会来。
“柳大人，请坐。”我给他倒了杯茶，“钱，我是花得多。但，每一分，都花在了刀刃上。”
“哦？”他挑了挑眉，“愿闻其详。”
“柳大人，您只看到了，我给工匠涨了工钱。”我笑了笑，“但您没看到，我们的效率，提高了不止一倍。”
“以前，一个月干的活。我们现在，十天就能干完。”
“算下来，我花的钱，其实，是更少了。”
我把我做的，一份简单的，成本效益分析表，推到他面前。
上面，用最直观的数字，对比了，新旧两种管理模式下的，成本和产出。
柳清风，看着那张表格，眼神，变了。
他虽然不懂，我这些稀奇古怪的图表。
但他，看得懂数字。
“这……这是你做的？”他有些，难以置信。
“一点小小的，算账技巧而已。”我轻描淡写地说。
“陈舟，”他放下表格，郑重地看着我，“你是个，人才。”
我笑了。
能让，户部这只铁公鸡，说出这种话。
我知道，预算这块，稳了。
5
项目，走上了正轨。
但，总有人，不希望我太顺利。
这天，老鲁头红着眼，来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