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道侣剖丹第三次那晚，我终于知道了真相。
他捏着我的下巴轻笑：“你的灵根最适合养给柔儿，这是你的福气。”
我熄灭魂灯跳下灭灵台，听着他们惊恐地尖叫“她竟是上古神脉”。
再睁眼时，回到灵根测试那天。 在满场嘲讽中，我径直走向最后方那个卑微的少年。
——未来一统三界的魔尊，此刻正被所有人践踏着。
“抱、抱我。”我颤抖着抱住他，“只要你现在抱抱我，将来我把整个世界送给你。”
上篇：烬
剧痛。
像是每一寸骨头都被碾碎，又粗暴地捏合，循环往复，永无止境。
冰冷的石台硌着脊背，寒气钻心刺骨。胸腔处空荡荡的，只余下一个被强行撕裂、掏挖后的血洞，汩汩流淌着生命最后的热度。粘稠的、猩红的液体浸透了身下粗糙的石面，沿着石台的刻痕蜿蜒流淌，开出一朵朵绝望的花。
虞玥艰难地睁开眼。
视野模糊不清，染着血翳。炼药室的穹顶高而远，镶嵌的照明灵石散发出幽冷的光，像无数只冷漠的眼睛，注视着石台上的祭品。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混杂着某种灵药特有的、清甜又诡异的芬芳——是“养魂丹”的味道，专为灵根移植后稳固神魂所用。
是为了让林芷柔更好地融合她的灵根吧？
第三次了。
这是第三次，她被自己倾心爱慕、相伴百年的道侣云霆，亲手剖开丹田，取走苦修而来的灵根。
第一次，他说：“玥儿，柔儿灵根受损，性命垂危，唯有你的水灵根可救。你且忍一忍，日后我定为你寻来天下最好的灵药重塑。”
她信了。剖丹之痛蚀骨灼心，她奄奄一息，看着他小心翼翼将那颗萦绕着淡蓝光晕的灵根捧去给林芷柔。他在她榻前守了三天，眉宇间是压不住的疲惫与愧疚。她甚至反过来安慰他，说不疼，能救师妹就好。
第二次，他说：“秘境凶险，柔儿新得的灵根尚未稳固，恐有闪失。玥儿，你再委屈一次，待出了秘境，我以心头血为你温养经脉。”
她又信了。第二次比第一次更痛，几乎碾碎她的神魂。她修为暴跌，从金丹境直落至筑基初期，根基受损，终身难再寸进。而林芷柔却因融合了她的灵根，容光焕发，修为一路攀升，成了宗门新的天才。
这是第三次。没有任何理由，他甚至不屑于再编织一个谎言。
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
云霆的身影出现在石台边，遮住了那片幽冷的灵光。他依旧穿着那身月白流云纹的道袍，纤尘不染，衬得他面如冠玉，俊美得不似凡人。只是那双曾盛满温柔星子的眼，此刻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手里托着一枚温润的玉盏，盏中一颗灵丹氤氲着霞光，药香扑鼻。
不是给她的。
他小心地、近乎虔诚地扶起不远处软榻上娇弱的身影。林芷柔依偎在他怀里，面色是恰到好处的苍白，眼波流转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与餍足。
“师兄，师姐她……真的不疼吗？”林芷柔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怯怯的怜意。
云霆轻笑一声，语气是虞玥从未听过的温柔缱绻：“傻柔儿，剖丹虽痛，但能助你彻底融合这双属性灵根，值得。至于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