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额头撞上石碑,眼前一黑。
血流了下来,糊住了眼睛。
“磕!给老子磕!”
他抓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脸按在粗糙的石面上摩擦,唾沫星子喷在我耳朵里,恶臭和血腥味混在一起,让人作呕。
“你不是敬他们吗?那就用你的头,把他这块破碑给老子磕碎!送你早点投胎,下辈子学聪明点!”
他炫耀地晃了晃脖子上的暗绿玉佩,声音里满是恶毒。
“我太爷爷当年就告诉我,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一个人换了我李家四代的荣华富贵!”
“你说,这笔买卖,是不是他妈的赚翻了?你就是活在烂泥里的蛆虫,而我花着用不完的钱。小子,你告诉我,到底谁才是蠢货!”
我闭上眼,任由额头的血混着泥土流下。
然后,我睁开眼,笑了。
那笑声很轻,李虎脸上扭曲的肉却抽了一下。
我抬起头,对着他的脸啐了一口。
“你这种断子绝孙的走狗,要不是当年先烈们的牺牲和付出,你有命花这钱吗!你李家早就烂完了。”
“天不收你,我收!”
3.
李虎脸上的横肉猛地一僵。
“妈的,嘴还挺硬!”
他松开我的头发,脸膛涨得发紫,张嘴嘶吼。
“给老子挖!就在这儿挖!把他脚底下这块地给我刨开!骨头这么硬,老子刚好把你插进地里!”
他手下那几个杂碎立刻挥舞铁铲,刨掘着这片埋着忠骨的土地。
“哐当!”
铁铲砸在石碑上,刻着“赵铁柱”的石碑应声裂成两半。
“咔嚓!”
另一块写着“李家根”的木牌被一脚踩断,那只肮脏的胶鞋还在上面狠狠碾了几下,把英雄的名字碾进污泥里。
每一声响,我心口都跟着一阵绞痛。
身后刚刚凝聚的魂影剧烈晃动,几近溃散。
两个壮汉把我按在地上,脸颊被粗糙的砂石磨得生疼。
李虎走到我面前,一脚踩住我的手。
他没用蛮力,而是用他那双户外靴鞋跟,带着戏谑,慢慢在我手背上碾动。
骨头错位的脆响钻进耳朵,我咬烂了嘴里的软肉,忍痛不吭声。
他俯下身,揪着我的衣领,把我那张沾满血污的脸拉到他面前,强迫我闻他身上烟草和古龙水混合的汗臭。
他低声笑着,笑声黏腻又得意。
“穷鬼,疼吗?老子这双鞋,八千八。你这只手,我猜连八百块都赚不到吧?”
他松开手,任由我的脸摔回砂石里,然后站直了,晃着脖子上的暗绿玉佩。
“你守着这堆烂木头、破石头,把自己弄得跟个叫花子一样,图什么?傻狗!”
他指着那些破碎的碑石,一脸得意。
“你这种人就是没脑子!我太爷爷,脑子够活,所以我们李家几代人,吃香喝辣!你看看你,再看看我。”
他用鞋尖踢了踢我的脸,“你告诉我,到底谁他妈的是傻逼?”
他还嫌不够,又蹲下来,凑到我耳边,用看好戏的语气说:“你最好把你祖宗叫来,给你唱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