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嘶哑。
李虎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
他抢过我身边的引魂号，拿到嘴边学着样子“呜呜”吹了两声，什么都吹不响。
他身后的手下又是一阵哄笑。
“就这破玩意儿？哪个粪坑里捡的？”
他把号角扔在地上，用脚尖碾进泥里。
“来，你吹啊！吹响了，老子兴许能放你一马。”
这比踹我一脚还狠，我与英魂的连接被硬生生斩断，灵魂深处传来剧痛。
喉咙一甜，我剧烈地咳起来，血沫从嘴角渗出。
李虎以为我被吓住了，更加得意：“妈的，装吐血吓唬老子？”
我没理他，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
我没吼，脸上也没有怒气。
我笑着抬头，诡异地盯着他：
“你很快就会知道，你脚下踩的，和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东西在等你。”
2.
“等你妈！”李虎骂了句脏话，捡起地上的引魂号。
他捏着号角，对着敞开的吹口，“嗬”地一声，吐进去一口黄黑的浓痰。
他晃了晃，听着里面的污秽滚动，然后像扔垃圾一样，甩到我脚边。
“你不是能叫魂吗？”
他狞笑着，用那沾满泥的鞋尖碾着号角。
“来，老子给你加点料，赶紧把你祖宗十八代叫来，尝尝我李家的‘赏赐’！”
他身后的几个手下爆发出更猖狂的哄笑，手里的铁铲敲得“哐哐”作响。
山风刮得更凶了，我身后，那些刚聚拢的魂影开始不稳。
其中一道年轻的身影，半边身子变得透明，眼看就要散了。
我挺直后背，挡在他们身前，只说了三个字：“滚出去。”
我的话似乎点着了李虎。
他脸上的横肉跳了跳，突然一脚踢飞了一块写着名字的碎木牌。
他看见我身体一僵，脸上的狞笑变了味，多了一分阴毒的算计。
他走到那块断成两截的“赵铁柱”墓碑前，将铁铲的尖头，对准了石碑完好的那一半。
“小子，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用铁铲轻轻敲着石碑，那声音一下下，像在敲我的骨头。
“我太爷爷当年能活下来，靠的就是脑子。我现在也给你个用脑子的机会。”
“告诉我，这山里最值钱的宝贝在哪。你指出来，我拿了东西就走，不动这些破石头。你要是还跟我装英雄……”
他话锋一转，铲尖猛地在石碑上划出一道刺耳的白痕！
“我就一分钟砸一块碑！把他们挫骨扬灰，让他们连个念想都留不下！”
“是你开口，保住他们最后的尊严；还是你闭嘴，看着他们魂飞魄散？选！现在就给老子选！”
我浑身冰凉。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见我没动静，他彻底暴怒，咆哮着一挥手，“给我按住他！”
两个手下扑上来，像铁钳一样锁死我的双臂。
我被他们拖到李虎面前，他一脚踹在我膝盖窝上，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
尘土飞扬，他没给我喘息的机会，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朝着那块断裂的石碑，狠狠撞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