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脸上全是血污，看着他那张扭曲的脸，忽然笑了。
“好啊。”
李虎愣住了。
我用那只没被踩住的手，一点点从口袋里掏出一部黑色的卫星电话。
他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张狂的大笑。
他一把将电话夺过去，拿在手里掂了掂。
“哟？卫星电话？挺下本儿啊。”
他脸上挂满嘲弄。
“怎么，准备打电话给你村长，让他带全村老少扛着粪桶来救你？”
他把电话塞回我手里，甚至“好心”地帮我把电话贴在耳朵上，动作极尽羞辱。
“来，打！给老子开免提！”
他后退一步，抱起胳膊，准备看一出好戏。
“我倒要听听，你这种穷鬼能认识什么大人物。我猜猜，最多是个什么破纪录片的小导演？”
“告诉他，我叫李虎，玉城李家的。让他准备好一千万！我看看他为了你这么个东西，愿不愿意出这个钱！也让你自己看看，你在别人心里，到底值几个子儿！”
我没理会他的叫嚣，颤抖着按下一串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一个苍老但洪亮的声音传来：“江照？”
“秦老，是我。”
“任务……”
秦老的话没说完，李虎一把抢过手机，对着话筒咆哮。
“老东西！你的人现在在我手上！”
“给你十分钟，准备一千万现金！少一分钱，我就把你这个宝贝手下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剁下来，泡福尔马林里给你寄过去当纪念品！听懂了没！”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然后，一个让人骨头发冷的声音传来：“你是谁？”
4.
那头不是疑问，是确认。
李虎被这平静的语气噎了一下，但他那被钱和拳头喂大的脑子，立刻找到了自己的解释。
他爆出一阵狂笑，笑得前仰后合，把手机从我耳边拿开，唾沫喷在话筒上。
“哟呵？老东西，还挺能端着？行，我给你个台阶下。你准备一千万，我就当交个朋友，让你这手下少吃点苦头。不然……”
他话锋一转，一脚跺在我另一只手上。
“咔嚓！”骨头发出碎裂的闷响！
“啊！”我没忍住，发出一声痛吼。
“听见了？”
他把手机又怼回我耳边，声音里的狠毒从话筒里钻出来。
“老子耐心有限！你的人在我手上就跟条狗一样！现在，给你最后十秒钟，要么拿钱，要么我让他用自己的血，把这里的地给‘洗’一遍！”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死寂。
就在李虎以为对方在盘算那一千万的时候，那个冰冷的声音只说了一个字：“准。”
咔。
电话挂断了。
李虎一愣，跟着脸上就扭曲成一种疯了似的狂喜。
他把手机狠狠砸在我脸上，金属外壳磕得我眼冒金星。
“看见没？废物！你家里人要去水滴筹了，一千万！”他对那群手下炫耀。
“这世上就没有钱摆不平的事！什么狗屁引魂，在一千万面前，屁都不是！老板都怂了，把你当垃圾一样扔了！你还守着这堆破烂玩意儿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