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我被堵在茶水间。
秦月扛着两箱红牛“哐当”往地上一放，头发丝儿还滴着汗：“帮我写份《紧急提升差旅待遇的请示》，理由随便编！就说……就说我生理期不稳定容易暴走！”
“秦队，您上个月刚填过《非人类执法人员生理周期备案表》，”我抽了抽嘴角，“系统显示您是狐妖，根本没生理期。”
“那改成‘女性执法人员心理健康干预需求’！”她拽着我袖子晃，“我上次镇压水鬼时被泼了一身臭水，现在一住集体宿舍就做噩梦！符合《公务人员职业健康保护条例》附件三！”
我盯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想起上周她徒手捏碎厉鬼琵琶骨的狠劲儿。
得，这祖宗是真不会写材料。
当晚我趴在桌上狂敲键盘。
把“狐妖需要独立空间调整情绪”包装成“特殊体质人员心理疏导专项保障”，又从《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权益保护法》里扒拉出三条相关条款，最后还加了句“建议由秦月同志担任本次心理干预试点负责人”——拉领导下水这招，我熟。
第二天公示栏贴出名单时，秦月拍着我肩膀笑出虎牙：“小林可以啊，我那间主楼二层不仅批了，还多给了两箱安神香。”她指了指最下边，“李老僵那别墅也加了条备注：需每日提交《与超自然环境和谐共处日志》——赵主任说要防止特权思想。”
我乐了。合着我顺手给李长寿上了道紧箍咒。
出发前夜整理行李，电脑突然“叮”地响了声。
匿名邮件附件是张热成像图，天花板、床底、衣柜全是幽蓝的低温区。
我手一抖，鼠标差点砸了键盘。
发件人昵称“小白菜”，正文就五个字：“我在护着你。”
手机紧跟着震动。
白夭夭的微信跳出来：“你们要去的地方，三百年前是我姐妹殉情之所，她还没走。”
我指尖悬在屏幕上：“那你怎么现在才说？”
回复秒到：“现在说了，你不就非带我去不可了？”
我猛地想起《重点监管对象随行协助工作规程》第9条——涉及监管对象原籍地或情感关联遗址时，可申请参与处置。
盯着电脑里的规程文档，我嘴角慢慢翘起来。
既然这样……那这次出差的“陪同人员补贴”，是不是也能报双份？
窗外的月光爬上书桌，照得热成像图上的幽蓝区域泛着冷光。
我摸出白夭夭送的桂花糕，甜腻的香气混着电脑散热口的热气，在深夜里漫开。
手机屏幕突然暗了又亮。
白夭夭的对话框弹出新消息：“别琢磨补贴了——你床底的东西，是我替你收的。”
我低头看向床底。阴影里，一截红绳若隐若现。
那晚我盯着天花板数了半夜瓷砖。
墙缝里有细碎的响动，像谁在小声哼着古曲。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我才迷迷糊糊合上眼——迷瞪间仿佛看见个穿红裙的影子，站在衣柜前冲我笑。
那笑容，和白夭夭有些像。
4
第4章 这出差名额，我靠的是“合规性论证”！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额角抵着冰凉的墙皮。
凌晨四点的月光把衣柜影子拉得老长，像谁披散着头发站在那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