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头，眼尾金纹若隐若现："下次，能不能只写给我一个人看？"
话音未落，走廊灯全灭了。
黑暗里只剩她一双泛金光的眼睛，像两盏小灯笼，直勾勾盯着我。
我关上门滑坐在地，听见自己心跳声比打桩机还响——合着我这编制，怕不是给鬼当秘书来的？
第二天上班，王德发顶着黑眼圈拍我肩膀："小林啊，昨晚纪检组来电话了，说古槐巷事件影响过大，要...要查咱们流程。"他声音越来越小，我盯着他身后墙上的《机关工作纪律守则》，突然想起昨晚白夭夭那句"只写给我一个人看"。
完了，这编制，怕是要变成我和鬼抢KPI的战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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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谁说文件工作不能封印魔神？
我盯着王德发发颤的喉结，后槽牙都咬酸了。
特事办的空调向来开得足，我后背却沁出一层薄汗——纪检组要查我？
就因为我把“炸鬼”写成“转化”？
“小林，赵副组长在会议室等你。”前台小妹探头，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
我摸了摸口袋里皱巴巴的《机关工作实务》，那书角都被我翻出毛边了，此刻倒像个护身符。
推开门，三个人影在白墙前投下长条阴影。
中间坐的是赵玄，金丝眼镜反着冷光，左边两个黑西装像两尊门神，桌上摊着我改的结案材料，“转化”两个字被红笔圈了三圈。
“林科员。”赵玄推了推眼镜，“解释下，《非物质文化遗产持有者自愿退出公共展演活动申请表》B9表，为何用于处理厉鬼？”
我脑子嗡的一声。
苏文昨天翻材料时我就该想到——这表是给皮影戏老艺人退赛用的，谁能想到吊死鬼会认这个？
“流程上……”我咽了口唾沫，“可能存在跨部门政策衔接问题？”
“跨部门？”右边黑西装冷笑，“你当特事办是菜市场？”
赵玄敲了敲桌子：“根据《超自然事件处理规范》第43条，擅自使用非本部门制式文书，记过处分。”
我手指掐进掌心。
考公时背的《行政法》突然在脑子里转——记过处分影响评优，评优影响晋升，晋升影响退休金……完了，我这铁饭碗要变瓷饭碗了。
“林科员。”苏文抱着档案袋推门进来，发梢还沾着复印机的墨粉，“我需要你配合复查。”她冲我使了个眼色，我赶紧跟上，听见赵玄在身后说：“限你今日拿出合规依据。”
档案室的霉味呛得我直打喷嚏。
苏文把一摞文件拍在桌上：“找，十年内所有关于怨灵疏导的政策。”我蹲在档案架前，指尖扫过泛黄的文件盒——《民间信仰活动负面情绪疏导指导意见》2013年版，已废止但未注销；《精神文明经费管理办法》第14条，允许试点创新……
“有了！”我抽出那份2013年的指导意见，“这文件说‘鼓励结合现行政策创新疏导方式’，再看今年的14条，试点项目不算违规！”
苏文翻着文件，嘴角抽了抽：“你还要把苏某的《论超自然对象思想工作的现代性转化》当依据？”
“您的论文引用率第一！”我讨好地笑，“政策支持 + 理论依据，完美闭环。”
连夜赶报告时，我对着台灯揉酸了手腕。
考公时练的公文写作终于派上用场——把“用B9表超度厉鬼”写成“历史遗留怨灵纳入社区网格化管理试点”，把“鬼签承诺书”包装成“非物质文化遗产持有者自愿退出公共空间实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