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十一点，我才慢悠悠地回到家。
客厅的灯还亮着。
周浩和张翠兰坐在沙发上，像是在开一场批斗会。
看到我回来，张翠兰立刻拉长了脸。
“哟，大忙人回来了？现在这公司是离了你就不能转了是吧？天天加班到这么晚，家还要不要了？”
我懒得理她，径直走向浴室。
周浩跟了过来，堵在浴室门口。
“你去哪儿了？打电话也不接。”
“在公司加班。”我淡淡地回答。
“加班需要这么晚吗？妈一个人在家做好饭等你，菜都凉了。”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
我抬头看他：“家里网络不好，影响工作，我只能去公司。”
我刻意加重了“网络不好”这几个字。
他的表情僵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妈说她是不小心的……”他替张翠兰辩解着，声音却有些底气不足。
我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绕过他走进了浴室。
今天真是累坏了。
我只想好好泡个澡，洗去这一身的疲惫。
我走到洗手台前，习惯性地拿起那瓶我最贵的精华液。
刚挤在手心，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质地比平时稀了很多，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自来水味。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我打开瓶盖，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果然，被掺了水。
这瓶精华，是我上个月咬牙买的，花了我将近半个月的工资。
我把它当宝贝一样，每次只舍得用一点点。
现在，它变成了一瓶昂贵的自来水。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迅速窜遍全身。
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我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
没有愤怒，没有争吵，甚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我只是觉得，这个家，真的没救了。
我默默地将那瓶精华放回原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然后，我打开手机，在购物网站上搜索了三个字。
针孔摄像头。
我选了几个最隐蔽的款式，毫不犹豫地下了单。
既然讲道理没用，那就让证据来说话。
洗完澡出来，周浩还在客厅等我。
他见我出来，语气放软了些。
“芳芳，别生气了。妈就是那个脾气，没什么坏心眼。她毕竟是我妈，你就多让着她点。”
又是这套说辞。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周浩，如果今天被拔网线的人是你，导致你的项目出了重大纰漏，你还会觉得她没有坏心眼吗？”
他被我问得一愣，支支吾吾地说：“那……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追问。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
“所以，因为我是女人，我的工作就可以被随意破坏，我的事业就可以被无视，是吗？”
他被我逼问得哑口无言，最后只能烦躁地挥挥手。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怎么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呢？”
我看着他，心里最后一点点期望也熄灭了。
他不是不明白，他只是不在乎。
在他心里，我的委屈，我的事业，我的感受，永远排在他母亲的后面。
03
周末，这个本该让人放松的日子，对我来说却是一场煎熬的开始。
张翠兰一大早就开始打电话，把周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全都请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