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爷警示？” 我没明白。 “跟我们有啥关系？”
“咋没关系？” 村长往前凑了一步，手指直直指向我。
07
“就是你，带着你儿子在溪边瞎逛！ 冲撞了山神爷的地盘，他才派野猪来惩罚你们！”
“不是的！”我急得喊起来。 “我们就是去捡点干柴，没冲撞啥山神爷！你别冤枉人！”
“冤枉你？”
村长哼了一声，转头看向村民。 “你们说说，一个妇道人家，能徒手打死野猪吗？这力气，正常吗？”
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然后有人小声说。 “是不太正常。” “平时她连桶水都提不动。” “说不定…… 真跟山神爷有关。”
这些话像针，扎进我心里。 我气得浑身发抖。 “那是我为了救栓儿，逼出来的力气！跟山神爷没关系！”
“逼出来的？” 村长冷笑。 “我看是山神爷降罪，附在你身上了！你那不是力气，是妖气！”
“妖气” 俩字一出来，人群彻底乱了。 有人往后退，有人抄起了手里的木棍。 眼神里的恐惧变成了凶光。
“村长说得对！肯定是妖气！” “不然哪来那么大劲？” “她把山神爷惹生气了。说不定还要降灾祸给村里！”
我看着村长，他嘴角勾着一丝笑。 那笑，比冬天的雪还冷。
我突然明白了，他不是来帮我的。 他是来给我定罪的。 找个替罪羊，平息村民的恐慌。 而我和栓儿，就是最好的对象。
“你不能这么说！” 我抱着栓儿，往后退了一步。 “我们孤儿寡母，没招谁没惹谁，你不能把灾祸都推给我们！”
“推给你们？” 村长提高了声音。 “这不是推！这是事实！你儿子现在重伤，就是山神爷的警告！ 要是不把你们赶走，接下来，村里的牲口，说不定都会出事！”
08
这话像颗炸弹，扔在人群里。 “对！不能让她害了村里！” “把她赶走！” “还有她儿子！是灾星！”
喊叫声越来越大。 像潮水似的，往我这边涌。
我抱着栓儿，站在雪地里，像被潮水围住的孤岛。 冷风吹过来，把我的眼泪都吹冻了。
村长站在人群前面，手里的铜烟杆，又点上了。 火星子在黑暗里，一闪一闪的。 像他眼睛里的光。
“柳莺。” 他慢悠悠地说。 “你也别怨我。 要怨，就怨你自己，还有你那灾星儿子冲撞了山神爷，这是你们的命。”
命？ 我看着他，又看看周围的村民。 他们的脸，在雪地里显得格外陌生。
村长把罪名钉在了我和栓儿身上。 我们，成了村里的祸源，成了所有人要赶走的妖物。
“栓儿不怕，娘在，娘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我的声音那么小，连我自己都听不清。 身后的村民已经开始往前凑。 手里的木棍，在雪地里拖出长长的印子，像要把我们拖进地狱里。
风裹着雪粒往我脸上砸，生疼。 我抱着栓儿拼命往家跑。
身后木棍擦着雪地的声音，“刺啦刺啦” 的，像追命的鞭子。
栓儿在我怀里没了动静。 只有胸口，还有一点点起伏。 家门口的破木门，终于看见了。 我腾出一只手去摸门栓。
门 “吱呀” 开了，我赶紧钻进去。
“砰！” 门被人从外面顶上了根粗木棍，我扑过去拍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