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拍了！”有人在外面喊。 “村长说了，先把你们关起来，等商议好了再处置你们！”
09
“处置？”
我愣了一下，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我们没做错事！为啥要处置我们？”
“还嘴硬！”另一个声音喊。 “要不是你儿子是灾星，山神爷能发怒吗？能来野猪吗？”
“就是！你那怪力，不是妖气是啥？” “把你们关起来，都是轻的！ 要是再惹山神爷生气，把你俩扔去祭山神！”
这些话，像冰锥，扎进我心里。 我靠在门板上，慢慢滑坐在地上。 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屋里漏风，破窗户纸“哗啦哗啦” 响。 雪粒子落在我脸上冷得像刀子。
“娘……” 栓儿突然哼了一声。 眼睛没睁，声音特别小。 “我不是灾星……”
我赶紧把脸贴在他头上。 “娘知道，栓儿不是灾星。 是他们弄错了，娘会保护你。”
我抱着栓儿，缩在冰冷的墙角。 像两只被全世界抛弃的老鼠，等着不知道啥时候会落下的屠刀。
屋里黑得快。 才过晌午就看不清东西了。 栓儿的脸烫得吓人。
外面没了吵闹声。 只有风，在门缝里钻。 “呜呜” 的，像哭。
我摸了摸栓儿的嘴，干得都起皮了。 屋里没水，没吃的。 从昨天被关进来，我们啥都没碰着。
我的肚子饿得 “咕咕” 叫，可我不敢动。
怕一动，怀里的栓儿就醒了。 他烧得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才睡着。
“咚。”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我吓得一哆嗦，赶紧捂住栓儿的耳朵。
10
“把棺材挪过去点！”
有人在外面喊。 “堵严实了！别让妖物跑出来！”
棺材？ 我心里一沉，爬到门边。 从门缝里往外看。 雪地里，一口薄皮棺材，正被人往门边挪。 黑沉沉的，像块巨石。
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他们连后事都替我们准备好了。
我靠在门板上，眼泪无声地往下流。 滴在栓儿的衣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就在我快哭昏过去的时候。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是姥姥。 她坐在炕头，手里拿着酒葫芦。 醉醺醺地跟我说。 “莺儿啊，以后要是遇上坎儿了，就往长白山深处走。 那儿有个老仙，能跟阎王抢人。 还有道换命符……”
当时我还小，以为姥姥是喝多了胡话，没当回事。 可现在，这个画面却越来越清晰。
老仙？ 换命符？ 我心里一动。 像在黑暗里，看见一点光。
可很快，我又蔫了。 那就是个传说，没人见过老仙，更没人见过换命符。 说不定，是我饿糊涂了，才想起这个。
“娘……” 栓儿又哼了一声。 小脸皱成一团，像是很难受。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突然冒出一股劲。 不管是不是传说，我都要试试。 屋里没啥东西，就一个破衣柜，一张炕。 还有丈夫留下的一个木盒子。 他走的时候，说里面是他的念想，让我别乱动。
我以前没敢碰，可现在，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抓过木盒子，打开，里面全是他的旧东西。 一件打补丁的褂子，一个磨破的烟袋锅，还有几张泛黄的纸。
我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倒在炕上，翻来翻去，想找些有用的。 可翻了半天，啥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