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午,是金融和商业管理的课程。华尔街的传奇操盘手教我如何分析财报,如何洞察市场,如何进行资本运作。那些曾经在我看来如同天书的K线图和数据模型,渐渐变得清晰明了。我开始明白,傅慎言的商业帝国并非坚不可摧。

下午,是心理学和社交礼仪。我学习如何在觥筹交错间洞察人心,如何用最温柔的语言说出最伤人的话,如何不动声色地给人设下陷阱。我的老师,一位退休的外交官,称赞我是一个天生的演员。

是啊,我演了三年“完美的傅太太”,如今,只是换一个更具挑战性的角色而已。

晚上,是我自己的时间。我会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山下城市的万家灯火,一遍遍地复盘白天的所学。

陆沉偶尔会过来,他从不干涉我的学习,只是像一个监工,冷眼旁观着我的蜕变。

有一次,我正在练习用左手写字,以彻底抹去过去的痕迹。他站在我身后,淡淡地开口:“傅慎言给你办了一场很盛大的葬礼。”

我握笔的手一顿,墨水在纸上晕开一个丑陋的墨点。

“是吗?”我头也没抬,语气平静。

“他看起来很伤心。”陆沉继续说道,“媒体都在报道他情深义重,‘亡妻’尸骨无存,他便衣冠冢,为她守灵七天七夜,瘦了十几斤。傅氏的股价因为他这个‘深情’人设,还涨了不少。”

我停下笔,抬起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伤心?

如果真的伤心,又怎么会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地放弃我?

他的伤心,不过是演给世人看的一场戏。一场为了名声,为了利益,为了掩盖他薄情本质的戏。

甚至,他可能还会因为我的“死亡”,而感到一丝解脱。从此,他再也不用面对我这张让他时刻想起“替身”事实的脸,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他的白月光顾雪在一起了。

“顾雪呢?她怎么样?”我问,声音里不带一丝情绪。

“她成了他身边唯一的慰藉。”陆沉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以照顾‘悲伤过度’的姐夫的名义,住进了你们的婚房。京圈里都在传,等傅慎言过了‘悲伤期’,很快就会娶她。”

我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新做的指甲断裂,刺破了皮肉,传来一阵尖锐的痛。

很好。

真是郎情妾意,感天动地。

我收回目光,重新拿起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楚禾”两个字。字迹凌厉,锋芒毕露,再也看不到一丝沈未的影子。

“他有多‘深情’,等我回去的时候,就会让他有多‘绝望’。”我对着窗户上自己那张陌生的、美艳的脸,轻声说道。

镜中的女人,红唇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两年后。

我站在陆沉的办公室里,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长发盘起,露出了优美的天鹅颈和那张足以让任何男人侧目的脸。

“准备好了吗?”陆沉递给我一杯红酒。

我接过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深红色的液体,看着它在杯壁上留下一道道“泪痕”。

“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七百三十天。”

陆沉笑了:“明天,傅氏有一个重要的海外并购案要谈。他们的谈判代表,是傅慎言本人。而你,将作为我们公司的首席代表,去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