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趴在床边，几乎要睡着了，极度的疲惫让她的大脑一片麻木。
突然，一只冰凉的小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月亮猛地惊醒。
月月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眼神竟然有了一丝短暂的、回光返照般的清亮。她看着月亮，嘴唇翕动，发出极其微弱的气音。
“妈妈……”
“哎，妈妈在，妈妈在。”月亮赶紧凑过去，心脏狂跳，却又被巨大的不安攥紧。
“我……我想吃……”月月的声音细若游丝，几乎被风声盖过，“肯德基……薯条……要蘸……好多好多番茄酱……”
孩子说完这句话，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眼睛半阖着，胸脯微弱地起伏，但那双眼睛里，却燃起了一点点微弱的、渴望的光。
肯德基。薯条。番茄酱。
多么简单，多么平常，甚至有些廉价的愿望。对于任何一个健康的孩子来说，这或许只是一次普通的撒娇。但对于月月，这几乎是她短暂痛苦的人生里，最后一点对“正常”和“美味”的企盼。
月亮的眼泪瞬间决堤。她紧紧握住女儿的手，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好，好，月月想吃薯条，妈妈这就让爸爸去买，这就去！”
她几乎是踉跄着冲出门，声音因为激动和哭泣而尖利：“崔贝！崔贝！”
崔贝正窝在客厅沙发里打盹，被她的喊声惊醒，猛地坐起来：“怎么了？月月怎么了？”
“月月想吃肯德基！薯条！你快去！快去给她买！”月亮语无伦次地推着他，仿佛这是拯救女儿唯一的稻草。
崔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也涌起一股复杂的心酸和急切，他立刻站起来去找车钥匙：“好，好，我这就去！市中心那家应该还没关门！”他看了一眼窗外呼啸的狂风，没有丝毫犹豫。
“买什么买！”
一个冰冷尖厉的声音像淬毒的匕首，从厨房方向掷来。
牧姨走了出来，腰间还系着围裙，手上沾着面粉，像是刚才在准备明天的什么东西。她堵在玄关的地方，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沉，眼神像两把冰锥，直直刺向崔贝和月亮。
“几点了？外面刮着白毛风！为了口吃的折腾不要命了？”她的声音又高又锐，划破了夜晚的寂静，“那洋垃圾有什么好吃的？油炸的，她吃了就得吐！糟蹋钱！不准去！”
“妈！月月就想吃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