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坐诊的大夫是位极年轻的女子,自称清欢。

清欢姑娘的规矩很怪。

每日只看诊二十人,多一个都不行。

重金求诊,不看。

权贵临门,不看。

即便如此,医馆门前的长队,从巷头能排到巷尾。

只因她医术通神,往往一副药便能教人沉疴顿减,三副药下肚,就能下地劳作。

此刻,医馆后院,日光正好。

春禾一边用力捣着药碾,一边气鼓鼓地念叨:“小姐,那个叫陆舟的无赖又来了!日日都来,我看他就是没病找病,贼心不死,想占您便宜!”

我正在一方竹席上晾晒新采的草药,闻言,手中碾平草药的动作未停,唇角逸出一抹极浅的弧度,淡得像风。

“清欢姑娘,又在忙呢?”

话音刚落,人就到了。

陆舟一身利落的短打,高大的身形斜倚在院门门框上,手里拎着一包热气腾腾的桂花糕,笑容张扬又坦荡。

半月前,他被人抬进医馆,胸口一道刀伤深可见骨,所有人都说这人废了。

我只用了三两银针,就将他从阎王殿前拽了回来。

自那以后,他便成了清欢堂的常客。

“伤好了就别总往医馆这种地方跑,晦气!”春禾瞪了他一眼,没给半点好脸色。

陆舟也不生气,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将桂花糕往石桌上一放。

“我这是来报答救命之恩。”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戏谑:“再说了,我这心里有病,相思成疾,只有清欢姑娘能医。”

春禾气得脸都红了,正要骂人。

我却始终没看他,只专注着手里的活计,声音清清冷冷地飘过来。

“心病无药,出门右转。”

陆舟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他摸了摸鼻子,非但不恼,眼底的欣赏反而更浓了。

他看着我在日光下宁静的侧脸,那张曾被病痛与绝望笼罩的脸上,如今只剩下淡然与平和。

“清欢姑娘这手医术,简直神乎其技,不知师从何处?”

我的指尖微微一顿。

我眼前恍惚闪过那个幽深冰冷的王府,和那个我曾不顾一切去救治的男人。

随即,我眸光恢复清明,语气平淡无波:“无师无门,瞎琢磨的罢了。”

离开那个名为萧衍的深渊,我才发觉,天大地大,日子原来可以这样过。

从前的自己,将一颗心尽数扑在他身上,真是……可笑至极。

……

同一片月光,照着江南的药香,也照着千里之外,京城炎王府的满院死寂。

萧衍坐在书房,高大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