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刷短视频时看到一个主播聊起“蓝领技术工种”的待遇。镜头里一个满手机油的年轻师傅，自豪地说自己修高档车月入一万五起。张涛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疯狂搜索本地大型汽修厂和高端4S店的信息。大部分地方确实在常年招学徒，提供食宿，起薪三四千，技术学成后工资增长空间巨大。希望的火苗第一次微弱地点燃了。
几经犹豫和内心挣扎（面子在生存压力面前暂时被压下），张涛穿上了自己唯一一件没领子起球的旧运动衫（面试总不能穿西装），硬着头皮走进了城南最大一家综合汽修厂。接待他的经理是个四十来岁的粗壮汉子，叼着烟，手里翻着张涛那张几乎空白、只有两年仓管工作经历的简历。
“大专（函授）？汽车专业？”经理吐出一口烟圈，脸上没什么表情。
“不不，工商管理。但我学习能力很强！而且，而且我有驾照，开过家里的车，对车有点了解的！”张涛急切地补充，努力想表现得诚恳。
经理抬了抬眼皮，扫过他干净（在修车厂环境里显得格外干净）的运动鞋：“学徒，包吃住，一月两千八，三个月没涨。每天钻车底、抬变速箱、弄一身油泥，手上脸上划破磨破是常事。顶得住不？以前干过力气活吗？”他的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显然对张涛的状态不抱太大希望。
张涛被“两千八”和“钻车底”这两组词砸得有点懵。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还算干净的手：“两……两千八？”
“嫌少啊？”经理嗤笑一声，把简历扔到一边桌子上，“小伙子，你看清楚，这里是修车厂，不是办公室。要赚高工资，要么你是能独当一面修豪华车疑难杂症的大师傅（那得十年以上好手艺），要么去大城市高端的4S店也得有基础。你说你能学……行，但学本事前，就是这价。我们这儿不是开善堂的。”语气里的轻视显而易见。
张涛脸涨得通红，羞辱感灼烧着喉咙。他没再问下去，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弥漫着机油味道的车间。走出大门，初夏的暖风吹在脸上，却比修车厂里的寒意更刺骨。两千八……就算咬牙学两年成了“小工”，距离万还有多远？家里的房贷，孩子（如果还有的话）的教育费，每个月如同黑洞般张着大嘴等他填。这条路，真的来得及吗？绝望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