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个神经脉冲峰值像根刺，扎在我脑子里反复搅动。我打开加密通讯软件，给大学时的导师发了条消息：“张教授，您知道‘神桥’系统的伦理审查标准吗？”
发送键刚按下，软件突然弹出“连接中断”的提示，后台进程显示被强制关闭。
凌晨两点，我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休息区。咖啡因让神经亢奋，异常数据像鬼魅般在眼前晃动。顾淮舟的温柔笑容突然变得模糊，他帮我戴戒指时的力道，好像比平时重了些。
我点开手机相册，最近三个月的照片全是我们的合影：慈善晚宴、实验室庆功、海边度假……每一张里我都笑得恰到好处，像个设定好程序的玩偶。
最诡异的是，所有照片里我的瞳孔都在特定角度泛着淡蓝色微光，而我明明是深棕色眼珠。
自动门再次滑开，我条件反射地躲到实验台后。顾淮舟的声音传来，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冰冷：“数据异常处理干净了吗？”
“放心，顾总，”是秦仲远，他的首席助理，“用干扰信号伪装成设备误差，凌博士那边……”
“她不会怀疑。”顾淮舟打断他，脚步声停在我刚才坐过的位置，“她的记忆屏障很稳定，那些碎片化闪回不足为惧。”
记忆屏障？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734 号实验体的情绪阈值测试必须加快，”秦仲远的声音隔着实验台传来，“顾总，她的自我意识觉醒速度超出预期。”
顾淮舟的笑声低沉而陌生：“没关系，笼子够坚固就行。”
我捂住嘴，指甲掐进掌心。734 号实验体——原来我不是言情小说的女主角，只是他豢养在金丝雀笼里的实验品。
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此刻像个滚烫的烙印，灼烧着我的皮肤。我悄悄按下录音笔开关，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却让我第一次感到真实的存在。
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栅栏般的阴影。我看着自己映在玻璃上的脸，第一次发现，这张完美笑容的面具下，藏着一个即将破土而出的怪物。
录音笔里，顾淮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而属于734号实验体的复仇倒计时，才刚刚开始。
记忆的裂痕
消毒水的气味还残留在鼻腔里，我盯着秦仲远递来的神经递质检测报告，指尖在白大褂口袋里掐出深深的月牙形红痕。
屏幕上跳动的脑波图谱像被揉皱又展开的废纸，每一道异常波峰都在尖叫着“记忆损伤”——这是我花了三天时间，用微量药物和定向脑区刺激伪造的“证据”。
“凌砚，你确定记不起上周的实验数据了？”秦仲远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实验室惨白的光，我垂下眼睑，让涣散的眼神恰到好处地停留在报告第三页，那里有我故意留下的“海马体代谢异常”标记。
“头还是疼……”我声音发颤，模仿着颞叶损伤患者的迟疑，“只记得您让我整理初代方案的备份，但具体存在哪里……”
这句话像钥匙插入锁孔。秦仲远果然松了口气，挥手示意助理：“带凌研究员去我办公室，资料柜第三格有纸质副本。注意别让他太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