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点越来越密集，砸在地上成了一个一个的小黑点。
张来财躺在自己的大奔面前，眼睛瞪得滚圆。
他的嘴巴被一根黑色鱼线地缝了起来。
十根手指被一一掰断，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
最先发现尸体的是他的妻子谢小燕。
她原本打算开车出去做美容，却在车库门口看到丈夫还坐在车内。
当她借着灯光看清丈夫模样时，尖叫声穿透了整个别墅区。
刑侦队的王阳紧盯着尸体，眉头紧锁。
法医给出了详细结论。
“死亡时间在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生前左心前区遭受钝性外力击打，造成心脏挫裂伤、心包积血，并继发急性心包填塞，导致的急性循环功能衰竭而死亡。”
王阳指了指被缝住的嘴和折断的手指。
“这些折磨...都是在死前进行的。”
“是的。”法医点点头。
“仇杀？”刚入职不久的小警察李正问道。
“不止是仇杀……”王阳站起身，指了指车库墙上用血写下的一行字，“罪，有应得。”
2
下了一场雨后，秋天的阳光还是那样炙热。
我顶着太阳，站在青山市精神病院康复中心的走廊。
隔着铁窗看向木槿花。
“高远。”李护士长的声音传来。
我应了一声，拖着有些僵麻的腿，一步步走过去。
主治医生翻看着电脑里的记录。
“病人，她今天感觉怎么样？”主治医生问道。
“好多了。”李护士长答道。
“按时吃药，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沉默地点点头。
“出院后，找个安静的地方，多陪陪她，一个小姑娘可不能再受刺激了。”
旁边的李护士长叹了口气。“小娅这么乖的孩子怎么……就……唉……”
我手中的杯子有些变形。
“不说了，她一早就在门口等着你了。”
我低下头，“我这就去接她。”
李护士长望着病房楼的方向，语气中带着欣慰。
“自从你来了后，她就积极配合治疗，情绪稳定多了。”
小娅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双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
当我走近时，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你来啦。”她的声音很轻。
我点点头，在她面前蹲下。
“今天天气很好呀！”
她歪着头，目光越过我的肩膀看向窗外。
“是啊，木槿花开了很多。”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确实淡粉色的花在阳光的照射下很美。
办理出院手续的过程很顺利。
李护士长帮忙拎着一个装有小娅少量物品的背包，送我们到康复中心门口。
“按时吃药，每周回来复查一次。”
她叮嘱我。
然后轻轻抱了抱小娅，“乖乖的，听高远哥哥的话。”
小娅乖巧地点头，一只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
我叫了辆出租车。
在车上，小娅一直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三年了，这座城市变了许多。
新建的高楼，改造的街道，她看得目不转睛，偶尔嘴唇微微翕动。
3
我把她带回了我的公寓。
特意把朝南的主卧给了她，窗户正对一个小公园，绿意盎然。
“喜欢吗？”我问她。
小娅没有回答，她走到窗边，从自己随身带着的那个小包里拿出一个素描本和一支炭笔，快速地画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