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深吸一口烟,看向我。
“高远,你是当年调查组的核心成员,也是最了解判官的作案手法,说说你的看法?”
我翻看着档案,我盯着照片上张财源扭曲的手指和被缝住的嘴唇。
“这不是判官的手法。”我缓缓开口,“这是模仿,对,这是高级的模仿杀人!”
王阳掐灭了烟。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向我。
“模仿?”李正率先打破沉默,语气里带着疑惑和一丝不服,“怎么会是模仿?”
王阳抬手制止了李正,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指着照片上张来财被缝住的嘴巴。
“真正的判官会选择特定的外科手术用线,打结方式也很专业。”
我又指向那些被掰断的手指:“真正的判官,下手极其精准,只断指骨,关节损伤很小。而张来财的手指,几乎是暴力砸碎的,连带关节严重错位。这更像是发泄,而不是判官那种冷静的审判。”
“还有,”我翻出另一张现场环境照片,“真正的‘判官’每次留下‘罪有应得’四个字,用的都是受害者自身的血,但书写工整,甚至带着一种冷峻的美感。而你们看墙上的字,潦草、用力,血迹喷溅的轨迹显示出书写者情绪极其激动。”
王阳凑近仔细看着照片,脸色越来越凝重。
“可是,”李正皱起眉,“如果不是‘判官’,那模仿者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些连我们都不知道的细节?还能如此精确地模仿?”
这正是问题的核心,也是我最担心的一点。知道这些细节的,除了当年专案组的核心成员,就是……凶手本人。
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小娅画的那张素描。
“高远?”王阳注意到我的走神,“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小娅的情况特殊,贸然说出可能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关注。
“没什么,”我摇摇头,“只是想起一些旧案细节。这个模仿者很可能接触过当年的内部信息,或者……是‘判官’的崇拜者,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渠道得知了细节。他选择在这个时间点重现‘判官’,一定有特殊原因。张来财的背景查清楚了吗?他有什么‘罪’?”
王阳叹了口气:“正在查。表面上看是个成功的商人,做建材起家,但坊间传闻他早年发家手段不太干净,强买强卖、欺行霸市的事没少干。最近一次,他在晚上遛狗的时候,自家的狗咬伤了一个小女孩,但那大狗也被小女孩的爸爸打死,他却要求人家赔他的狗!”
我接过王阳递来的资料,快速浏览着张来财的背景信息。
“张来财,五十二岁,来财建材公司老板。确实如你所说,名声不太好。”
我翻过一页,看到最近的那起纠纷记录。
“狗咬伤小女孩事件发生在一个月前。被咬的是个八岁女孩,右手臂缝了十五针,留下了永久性疤痕。张来财的藏獒被女孩父亲用铁锹打死,他对着那家人骂骂咧咧,起诉要求赔偿五十万元,理由是那是纯种冠军血统藏獒。结果那家人被逼的家破人亡。”
李正愤愤不平:“这不就是仗势欺人吗?一条狗再贵,能比得上孩子受的伤?”
“在他的价值观里,可能觉得自己的狗更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