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准备
陈默开始全面准备复仇计划，像准备一场神圣的仪式。
他每天早晨五点起床，沿着河岸跑步，无论刮风下雨从不间断。最初他只能跑两三公里就气喘吁吁，一个月后已经能轻松跑完十公里。他的身体变得结实，肌肉线条逐渐明显，体能大幅提升。
周末他去拳击俱乐部练习格斗。教练是个退休的老拳击手，对陈默的刻苦赞赏有加。“小伙子这么拼命，是想打职业赛吗？”陈默只是摇摇头，更加用力地击打沙袋。他需要的是实战技巧，而不是比赛规则。
通过汽修厂认识的客户，他悄悄联系上黑市贩子，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那晚他带着匕首回家，刀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试着挥舞了几下，想象着它刺入仇人身体的触感，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冲进公共卫生间呕吐起来。
下班后，他泡在图书馆，研究犯罪案例和侦探小说，学习反侦查技巧。他记了厚厚的几本笔记，包括如何避免留下DNA证据，如何选择最佳作案时间，甚至如何应对警方审讯。图书管理员是个和蔼的中年女士，常常夸赞他“比法律系的学生还用功”。
每隔几天，他就会去赦罪巷附近转悠，熟悉环境。巷子位于老城区边缘，大多数居民已经搬走，只剩下几户人家还在和开发商谈判。夜晚格外安静，没有监控探头，是实施计划的理想地点。
他观察到李伟深居简出，每天只是去附近小店买点吃的和药品，很快又回到老宅。李伟看上去身体不太好，走路有些跛，经常咳嗽，有几次甚至咳得直不起腰，需要扶着墙喘息。
“病死了倒省事。”陈默想着，却又担心李伟真的病死，那样太便宜他了。他想要亲自动手，想要看着仇人的眼睛，想要对方知道为什么而死。
一个月后的深夜，陈默觉得时机成熟。拆迁通知已经贴出，最后几家住户也陆续搬离，李伟似乎签了协议，很快就要拿到钱。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雷雨，雨声能掩盖许多声音。
就是今晚。
陈默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眼神冰冷的陌生人。他穿上深色运动服，外面套一件黑色雨衣，背上双肩包，里面是匕首、绳索、手套和其他工具。他最后看了一眼父亲的照片，轻声说：“今晚就为您报仇。”
雷声在远处隆隆作响，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四章 夜行
陈默选择步行前往赦罪巷，避开可能有的监控摄像头。雨点开始啪嗒啪嗒地落下，打在他的雨衣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有车辆驶过，溅起一片水花。
他走了约一小时，终于站在赦罪巷入口。巷子漆黑一片，只有尽头李伟家窗户透出微弱灯光，在雨中模糊成一团昏黄的光晕。
他心跳加速，既有紧张，也有兴奋。十八年的等待，终于等到这一刻。他的手微微颤抖，不得不深呼吸来平复情绪。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冷冰冰的，让他保持清醒。
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巷尾传来。陈默迅速躲到一棵大树后的阴影中，看见李伟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拎着一袋垃圾。李伟穿着破旧的睡衣，外罩一件褪色的外套，脚上趿拉着拖鞋。他走到巷口的垃圾桶前，费力地将垃圾袋扔进去，然后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不得不扶着垃圾桶边缘才能站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