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阿砚！”归荑冲上前，想去抓他的手，被褚砚一个冰冷的眼神盯在原地。“真的不是！我当时就后悔了！我马上就推开了！真的！那酒我也没喝进去！就沾了下嘴唇我就放下了！阿砚，你信我…”
褚砚的目光移开，重新落回茶几的照片上。他看着那些标记出来的名字，看着周子濯那张脸。
“后悔？”他轻轻咀嚼着这两个字，像是在品味什么。
他拿起笔，在写着“刘莉”名字的照片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叉。红笔的墨迹鲜艳刺目。
“晚了。”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一种可怕的、绝对的力量。
归荑看着他动作，看着他眼睛里的冰层越来越厚，一种灭顶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褚砚。他像一头披着人形的凶兽，刚刚苏醒，锁定了猎物。
褚砚合上眼，靠在沙发背上，似乎有些疲惫。但归荑看到，他搁在膝盖上的那只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客厅里只剩下归荑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还有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
每一秒，都在冰封。
第三章
三天后，下午三点。
“锐锋广告”的老板王强，挺着他标志性的大肚腩，窝在老板椅里，正唾沫横飞地打着电话，脸上的肥肉随着他激动的表情一颤一颤。
“李总！再宽限两天！就两天！我们公司的情况您也了解，最近周转是有点困难，但绝对没问题！那个户外大屏的项目马上就成了！尾款一到，我立刻给您打过去！连本带利！我王强说话您还不信吗？”
他办公室门开着，电话那头隐约传来更暴躁的吼声：“王强！我信你个鬼！这话你说了八百遍了！老子不是开善堂的！今天下午五点前，看不到五十万，就等着接法院传票吧！”
“李总！李总您别挂！喂？喂？！”王强听着忙音，气得狠狠把电话砸在桌上，昂贵的座机跳了一下，话筒滚落在地。他烦躁地抓了抓油腻的头发，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就在这时，他放在桌上的另一部私人手机，屏幕亮了。一条新邮件提示。
王强不耐烦地拿过来，点开。是个陌生邮箱发来的。标题只有冷冰冰的三个字：看看这个。
附件是一个压缩包。
王强皱眉，下意识点了下载。压缩包不大，很快下好。他点开。
里面是几张照片。
只看了一眼，王强浑身的肥肉猛地一僵，脸上的汗“唰”地就下来了，比淋了雨还快。他肥胖的手指哆嗦着，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照片像是在某个昏暗的私人会所拍的，角度刁钻，但异常清晰。照片的主角是他，王强。他正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两人衣衫不整，动作极其不堪。关键是，那个女人，是他一个大客户——宏达建材张总的老婆！
王强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冷汗小溪一样淌下来。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尖叫。他像头被围堵的困兽，在办公室里团团转，眼神惊恐地扫视着每个角落，仿佛那封邮件是鬼魅发来的。
“谁？他妈的谁干的？！”他低吼着，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形。他手忙脚乱地想删掉邮件，想删除那个该死的压缩包，但手指抖得根本不听使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