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桌上的座机又响了，尖锐的铃声如同催命符。
王强一个激灵，扑过去抓起话筒，声音还在发颤：“喂…喂？”
听筒里传来一个冰冷、毫无感情、仿佛机器合成的声音，语速不紧不慢，却字字砸进他耳膜：
“王强，宏达建材的户外广告项目，流程卡在环评环节了。很遗憾，有人实名举报你们公司提供的材料造假。项目，黄了。”
“什么？！”王强眼前一黑，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宏达的项目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不可能！我们材料都是真的！谁举报的？！”
“材料真不真，查查就知道。”那个冰冷的声音毫无波澜地继续，“另外，张总大概十分钟后，会收到一份内容详实、图文并茂的邮件，主题应该是…‘尊夫人在凯旋会所的精彩生活’。嗯，照片拍得不错。王老板，自求多福吧。”
“嘟…嘟…嘟…”
忙音。
王强拿着话筒，像被抽走了骨头，肥胖的身体晃了晃，“噗通”一声，直挺挺地栽倒在地板上。手机屏幕还亮着，那几张要命的照片刺激着他的眼球。
办公室外，他的助理听到巨响，推门进来：“王总？您怎么…”
话音未落，王强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赫然是“宏达张总”。
震动的嗡鸣，如同丧钟。
第四章
黄昏的余晖斜斜刺入高档咖啡厅巨大的落地窗，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不真实的金边。
刘莉坐在靠窗的位置，精心打扮过，新做的头发，精致的妆容，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装。她手指紧张地绞着餐巾一角，眼神既期待又忐忑，不时望向门口。
她对面的空座位上，放着一杯刚点的冰美式。
旁边的卡座里，一个穿着普通、戴着鸭舌帽的年轻男人，低头看着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咖啡厅门开了。
进来一个四十多岁、西装革履、气质沉稳的男人。正是刘莉苦等了一下午的面试官，也是她跳槽去那家梦寐以求的跨国公司的关键人物——人事总监，陈默。
刘莉眼睛一亮，立刻挤出最完美的职业笑容，站起身，优雅地伸手：“陈总监！您好您好！真不好意思，还麻烦您特意跑一趟。”
陈默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锐利地扫了她一眼，没有握手，只是略一点头：“坐吧。”
刘莉的笑容僵了僵，尴尬地收回手坐下。
陈默坐下，没有动面前那杯刘莉殷勤点好的冰美式，直接打开随身的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放到桌上，推到刘莉面前。
“刘小姐，”陈默的声音和他的名字一样，没什么温度，“你的专业能力和过往履历，初步看是符合我们岗位要求的。”
刘莉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屏住呼吸。
“但是，”陈默话锋一转，镜片后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盯着她，“我们收到了一些关于你个人职业操守方面的…匿名反馈。”
刘莉脸上的血色“唰”地褪了下去。“什…什么反馈？陈总监，这一定是误会！我工作一向认真负责…”
“是关于你在上一家公司的行为。”陈默打断她，手指点了点那份文件，“有人反映，你利用职务之便，泄露了公司的核心招聘数据和一批重点候选人信息给你的私人关系户，并从中收取了不正当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