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刘莉只觉得脑袋像被重锤砸中，嗡嗡作响。她手脚冰凉，嘴唇哆嗦着：“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陈总监，您不能听信小人的话！我在上一家公司兢兢业业…”
“同时，”陈默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在宣读判决书，“举报人提供了非常详尽的证据链。包括你与特定联系人沟通的加密聊天记录截图，资金往来的部分流水异常，以及…你私下篡改候选人评分的系统后台操作日志。”
陈默看着刘莉瞬间煞白如鬼的脸，冷冷地补上最后一句：“证据显示，你泄露的信息，直接导致了上家公司一个至关重要的技术研发岗位被竞争对手挖角，项目因此延误，损失超过千万。刘小姐，你认为，哪家正规的公司，会聘用一个存在如此严重诚信污点和法律风险的员工？”
“不…不可能…”刘莉浑身都在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那些聊天记录…是…是假的！是有人伪造…是…”
隔壁卡座那个鸭舌帽男人，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点。
刘莉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又是一封邮件提示。
发件人陌生。附件名称：《给老同学的纪念品》。
鬼使神差地，刘莉颤抖着手点开了附件。
一张照片跳了出来。
是她。
大学刚毕业那会儿，年轻、青涩、甚至有点土气。她紧紧挽着一个谢顶、大腹便便、比她爸年纪还大的老男人的胳膊。照片背景是市中心奢侈品专柜，老男人手里拎着几个印着巨大LOGO的购物袋。她脸上那种刻意的、带着谄媚的讨好笑容，被镜头捕捉得清清楚楚，无比刺眼。
那个老男人，是她第一份工作的老板。她是怎么在那个岗位上“脱颖而出”的，她比谁都清楚。
“啪嗒！”
刘莉的手机从失力的手中滑落，掉在铺着漂亮桌布的咖啡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屏幕还亮着，那张照片像耻辱的烙印，灼烧着她的眼睛。
她猛地抬头看向陈默，对方眼中只剩下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冰冷的审视。
“刘小姐，”陈默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里是全然的冷漠，“我认为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你的情况，我会如实通报给行业人才库。你好自为之。”
陈默拿起公文包，头也不回地离开。
咖啡厅轻柔的背景音乐还在流淌，周围坐着低声谈笑的客人。但刘莉的世界彻底崩塌了。她僵坐在那里，像一尊被抽掉灵魂的泥塑。桌上的冰美式杯壁，凝结的水珠一颗颗滑落，像冰冷的眼泪。
隔壁卡座的男人压低帽檐，无声地起身，消失在门口。
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开始闪烁。
刘莉终于动了动，视线茫然地落在对面那杯一动未动的冰美式上。她仿佛被烫到般猛地收回目光，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终于将她淹没。她双手捂着脸，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从指缝里漏出。
精心描画的眼线被泪水冲开，在惨白的脸上留下两道狼狈的黑痕。
第五章
褚砚站在巨大落地窗前，背对着办公室。
窗外是这座钢铁丛林最繁华的夜景，车流如灯河奔涌，霓虹闪烁，勾勒出冰冷的摩天大楼轮廓。这灯火辉煌的顶楼世界，是他一步步打下的疆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