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顾渊忽然倾身靠近，金丝眼镜后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阴影，“你头发上沾了粉笔灰。”
窗外香樟树沙沙作响，沈安能数清他镜片上自己的倒影。他的指尖掠过她耳际，带来细微的电流感。
“好了。”他直起身，神色如常地转回实验台，“继续算题。”
沈安摸着发烫的耳垂，瞥见他耳廓一抹不易察觉的红。
某次在图书馆顶楼。沈安抱着一摞参考书寻找空位，转角时差点撞进他怀里。书本哗啦啦散落一地。
“对不起...”她慌忙蹲下收拾，却看见另一双修长的手先一步捡起《空气动力学概论》。
顾渊单膝点地，目光扫过书页间飘出的几张试卷——全是刺眼的红色分数。他抬眼时，沈安恨不得钻进地缝。
“晚上八点，三号自习室。”他把书叠好放进她怀里，“我帮你补课。”
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他已经转身离开。白衬衫下摆被风吹起一角。
补课进行到第三周时，发生了那件事。
那晚雨下得突然，自习室只剩他们两人。台灯在顾渊侧脸镀上暖色光晕，他正用铅笔在草稿纸上画受力分析图。
“这里，风向变量你总是忽略...”笔尖停顿，他忽然转头，“你在看什么？”
沈安慌慌张张移开视线：“窗、窗户好像没关紧。”
雨水敲打玻璃的节奏越来越急。顾渊放下笔，忽然摘掉眼镜揉了揉鼻梁：“有件事需要验证。”
“什么...”
他毫无预兆地倾身过来。温热的触感落在唇上，带着薄荷糖的清凉。窗外暴雨如注，她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三秒钟。或许五秒。
顾渊退开时呼吸有些乱，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奇异的光：“五秒钟。”
“什么？”沈安呆呆摸着发麻的嘴唇。
“心跳。”他低头在笔记本上记录什么，“风起的时候接吻，心跳会加快维持五秒...”
笔尖突然折断。他抬起头，第一次露出堪称慌乱的表情：“不对，这不是实验。”
雨声忽然静止。沈安看见他泛红的脖颈，以及不小心被铅笔划伤的手指。她鬼使神差地抽出纸巾按在他指尖。
“顾同学，”她声音发颤，“你实验数据记错了。”
“什么？”
“刚才那个吻...”她鼓起平生最大勇气，“持续了七秒，不是五秒。”
香樟树的影子在窗纱上摇晃，他反手握住她手腕：“需要更精确的数据验证吗？”
吻落下时，她抓皱了他的白衬衫。计算纸被风吹散，像一群白鸽飞过雨后的夜。
后来他们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那件事，顾渊依旧严厉的给她补习，沈安却因为那个吻心乱了，可是顾渊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沈安只能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也许是个意外，怕自己想多了，更怕是一厢情愿。
高中的时候他们就是一个班的同学了，也许是同学情谊，他在大学才愿意帮她补课吧，沈安一直什么想着，不敢往深处想。后面她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
后来顾渊才告诉她，图书馆的情不自禁，也许他自己都还没看清自己的感情，加上不想让沈安分心，就一直克制自己，直到她成了沈老师，他成了顾教授，他再也无法压制自己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