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为了维护第三者,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我。脸颊滚烫,心却沉入冰窖最底层,冻得我浑身发颤。
周围有惊呼,有林薇薇假惺惺的“哥你怎么打嫂子”,有小三更委屈的哭声。但这些声音很远,很模糊。我只是看着林家明,一字一句,清晰地问:“林家明,为了她,你打我?”
他似乎也被自己举动惊到,但看着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情人,再看看我冰冷绝望的眼神,他的愧疚只一秒,就被恼怒取代:“是你先动手打人!是你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我低低笑了出来,充满悲凉和嘲讽,“是啊,我不可理喻。我耽误你们兄妹情深,郎情妾意了。”我慢慢站直身体,左脸上清晰的五指红痕触目惊心。我不再看林家明,不再看小三,也不看林薇薇。
我的目光扫过地上变形的项链,扫过周围或同情或看热闹的目光。然后,我转过身,挺直脊背,一步一步,缓慢却坚定地朝外走。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 每一步,都意味着过去五年信仰的崩塌。
“婉婉!”他在身后喊,带了一丝慌乱,我没有回头。我走出珠宝店,走进商场明亮喧嚣的人流。阳光刺眼,我却浑身发冷。包里手机在疯狂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我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闪烁的“老公”两个字,只觉得无比讽刺。
我直接关机。世界,清静了。我走到商场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玻璃映出我苍白的脸和清晰的掌印。这一巴掌,打碎了我五年的婚姻,也打醒了我沉溺已久的梦。
我拿出另一部私人手机,婚前用自己钱办的,几乎没人知道。拨通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那边传来干练沉稳的女声:“苏总?”我看着玻璃中自己逐渐冰冷锐利的眼神,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
“李律师,是我。”“帮我起草离婚协议。”“另外,通知集团董事会和我的私人资产托管团队,一小时后,紧急会议。”“我要开始,收回一切属于我的东西了。”
风吹起我的长发,脸上的掌印鲜明,但我的眼神,已不再是那个在珠宝店里无助绝望的妻子。
电话那头的李律师显然顿了一下,但极高的专业素养让她立刻反应过来,声音没有丝毫犹豫:“明白,苏总。协议重点和财产清单我会立刻准备。会议通知马上发出。”
我挂了电话,深深吸了一口气。夏末的空气带着一丝燥热,却吹不散我心头的寒冰。脸颊依旧火辣辣地疼,但比这更痛的,是心里那个被彻底撕开的、血淋淋的口子。
我没有哭,甚至没有再多停留一秒。我径直走向商场的地下停车场,走向那辆我日常代步的保时捷。坐进驾驶室,关上车门,世界被彻底隔绝在外。
我没有立刻发动车子,只是看着车内后视镜里的自己。左脸上那五根清晰的指印,像一道耻辱的烙印,也像一记最响亮的警钟。 曾经模糊的怀疑、被敷衍过去的晚归、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手机里加密的相册……所有被“信任”和“爱情”掩盖的蛛丝马迹,此刻全都清晰地串联起来,构成一幅丑陋无比的真相。
我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不愿相信。或者说,是沉溺在他和林家编织的温柔富贵乡里,自动屏蔽了所有风险提示。但现在,梦碎了。碎得如此彻底,如此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