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生病住院，我跑前跑后，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垫付了五万块医药费。
可我哥嫂就拎着一篮水果来探望过一次，待了不到十分钟。
临走前，嫂子还指着我鼻子教训：“你怎么照顾妈的？人都瘦脱相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我出钱又出力，反倒成了罪人。
行，我直接把妈接回家，然后将五万块的医院账单发到家族群：“账单在此，谁孝顺谁出钱，别光动嘴。”
01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
那张五万块的缴费单，被我拍得清清楚楚，每一个数字都像是对我过去二十多年人生的嘲讽。
点击发送。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妈总费用，已结清。”
我在图片下方，平静地敲出这几个字。
名为“林氏家族一家亲”的微信群，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这个平时每天都有几百条信息的群，此刻安静得像一座坟墓。
我盯着屏幕，甚至能想象出屏幕那头，那些所谓的亲人们，看到账单时精彩纷呈的表情。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没人说话。
他们或许在私聊，在商量怎么对付我这个突然发疯的“摇钱树”。
终于，平时最爱在群里转发养生链接的三姑首先打破了沉默。
“小灵啊，一家人干嘛算这么清楚，多伤感情。”
紧接着，四叔也冒了出来。
“是啊，你妈养你这么大不容易，现在她病了，你多出点力是应该的嘛。”
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裹着棉花的钝刀，一下下戳着我的心。
伤感情？
应该的？
我看着这些字眼，一股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
还没等我组织语言，一个红色的感叹号跳了出来。
是嫂子王莉。
她发了一段长长的语音，我没点开，直接选择了文字转换。
“林灵你还有没有良心！妈还在病床上躺着，你就只认钱！我们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你把这账单发群里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所有亲戚都看我们家的笑话吗？家丑不可外扬你懂不懂！”
尖酸刻薄的文字，仿佛能透过屏幕，化作尖锐的声音刺进我的耳朵。
哥哥林强紧随其后。
“小妹，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快跟嫂子道歉。”
我看着林强那句轻飘飘的话，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永远都是这样，一个躲在女人身后的成年巨婴。
王莉见我没反应，攻势更猛了。
“我跟林强工作忙，但我们心里惦记着妈啊！前天我们不是还买了进口水果去看她了吗？你呢？你除了会算钱，你还会干什么？你把妈照顾成什么样了？瘦得皮包骨头！”
那篮水果，在病房的角落放到现在，妈一口都没动。
而我，连着半个月没睡过一个整觉，公司医院两头跑，每天只靠几个包子果腹。
我的付出，他们视而不见。
他们动动嘴皮子的“孝心”，却成了可以拿来审判我的武器。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许久，最终没有打出一个反驳的字。
跟他们争辩，就像在泥潭里打滚，毫无意义。
我退出聊天界面，点开我的手机银行。
看着那个鲜红的余额数字，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