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这赵府之内，我不会允许再造新的冤魂杀孽。”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入岁杞耳中，像是一句承诺的话。
月光流淌在两人之间，一时唯有风声穿过枯枝，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第五章
夜色更加浓重，岁杞凭着记忆，悄然潜入府邸深处一处极为隐蔽的偏院小院，院外有两个侍卫把守，他屏息凝神，轻轻一跃便翻墙而入。
庭院中一片死寂，唯有风声呜咽。他走到一间屋外，无声地撬开窗棂，翻身而入。
空中仍弥漫着一丝尚未散去的血腥味。
房里没有点灯，惨白的月光透过窗纸，照着床上一个身影，一动不动，仿佛早已没有声息。
岁杞屏息靠近，脚下不小心踢到一个空置的药碗，发出轻微的磕碰声。岁杞心下一惊，而那床上的人却无毫无反应。
他缓步走到床边，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去。
那是一个面色惨白如纸的女子，双眼紧闭，唇瓣干裂，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只有胸膛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她的手腕处，缠着厚厚的、渗出暗红血迹的纱布。
那祭祀用的，白玉瓶中装的血便是从眼前这个虚弱的女子身上取出的。
岁杞之前在躲避巡视守院时，恰巧看见了玉瓶取血的一幕。
既然是祭祀用的血，那必然对于赵氏极其重要。
这是也是岁杞重新返回查看的原因。
只是不曾想过这血的来源竟然是如此弱小的一个女子。
岁杞轻轻伸手搭在女子露在外的手腕上，月光下那些斑驳深浅不一的刀痕格外醒目。
他缓缓将灵气渡入女子。
岁杞能感觉到女子体内有种紊乱的气息，如利刃般不断蚕食她的生命，使她的身体日益虚弱。
岁杞低声问道：“你是谁？为何被困在这里？”
屋内没有回应，只有那断续微弱的呼吸声。
岁杞继续缓缓的往她体内渡去一点柔和的灵息。
他并不敢多渡——若是触碰到那阵法，对女子的身体的吸食便会更加剧烈。
但好在灵力可以使女子少受些痛苦，有一口喘息的机会。
片刻后，女子的呼吸逐渐平稳，缓和了些。
岁杞收了手，隔着月光看她那张因消瘦而凹陷的脸颊，黑发凌乱遮住半面。
岁杞看着女子毫无生气的模样，语气轻柔地问：“你还想要活下去吗？想要出去吗？”
女子的呼吸猛然一滞，随即胸膛剧烈起伏。
过了半晌，她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十分艰难的说出几个字，：“想……想…活。”
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身体因为激烈而止不住颤抖。
望着她的模样，岁杞知道现在还不是问话的时候。
他微微起身，将她的手放入被中，为她掖好被角。岁杞温声说道：“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宜激动。你好好待在这里，我会找机会再来看你。”
女子微微点头。
不一会，那女子便沉沉的昏睡过去，日夜被疼痛折磨着，难得一次如此安稳的入睡。
岁杞待她睡后，方才悄然离去。
此后数日，岁杞如约而至。每到夜深人静时，他便避开巡逻侍卫，来这院中为女子渡些灵气，让她不那么痛苦难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