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终于得知了女子的名字,她叫做温芩。
这晚,温芩坐靠在床上,她的面色终于有了些许血色,也有了说话的力气。
“我叫温芩,本是一个普通渔夫家的女儿……”
温芩出生在一个偏僻的渔村中,家中有爹娘还有一个妹妹。全家以捕鱼维持生计。
她原以为此生只会和家人一起过着平淡的生活,永远都不会离开这个小小的渔村,
可世间之事,难说因果。
那日她与妹妹下海归家的途中,突然冒出来一群黑衣人,不由分说的掳走了她。
妹妹上前想要阻拦,却被一剑刺进腹中。她最后一面见到妹妹便是她倒在血亳中,生死不明。
此后,她便被关在赵府的院子里,院子外有把守,可无论她怎么叫唤都无人回应。
直到某一天,院子里突然来了人,他们进到了院子的其中一间房中。
她躲在房门后偷看,却不慎被发现。看守的侍卫早就嫌她吵闹,便抓着她扔进了房内。
屋内陈设十分简单,桌椅还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看身形似乎是一个女子。
房中声响如此之大,那人也只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温芩差点以为那是一个死人。
来人将女子的手从被中拿了出来,只见那手上布满了扭曲的伤痕。
他们拿着刀划在了女子的手上,瞬间翻涌而出的血液和血腥气味,如同枷锁一般,将她牢牢禁锢在地上。
她看着血液流入那白玉做的瓶子中,满是伤痕的手在白玉瓶边竟显得丑陋突兀。
待来人取完了血,将不知道何时瘫坐在地上的她拖起往外丢时,她才醒过来。
她必须得跑了,她必须出去。
她奋力向院外冲去,却不敌看守的一只手。
滚烫的血液顺着脸颊流下,她被丢进了自己的房子,从此她不能再出房门一步。
阴冷的房间内,视野黑暗。那突兀的血腥味,黏稠滑动的触感如同那挥之不去的恐惧一般,时刻围绕着她。
一天她在半梦半醒之间,似是听见有人在谈论什么极阴之血。
她不明所以,直到一股穿心的疼痛从胸膛蔓延开来,仿佛有一只手牢牢将她抓住,无法逃脱。
她努力的睁开眼,只看见下人抬着一个草席出了门。
自此,她的生活范围便仅限于床榻之间。
那些人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取她的血。她感受到自己越来越虚弱,不仅仅是因为血,还有胸口时时的刺痛让她痛不欲生。
“那可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啊。”
“我以为我这辈子就和那个女子一样,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然后草席一裹便像垃圾一样被扔出去。”
温芩苦笑。
岁杞静静的听完她的话,看着温芩因为回忆痛苦害怕而颤抖。
“温芩。”他低声唤她的名字。
温芩怔怔地看向他。
“你不会像那个女子一样。”
“我既然来了,定要为我们谋一条生路。”
他的声音温柔,仿佛带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温芩不禁捂嘴哽咽,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相信他,相信这个少年人可以在深渊中带来一丝曙光。
第六章
岁杞的四肢被捆缚在一副木制支架上。他的眼睛被蒙住,眼前一片漆黑。
支架在移动着,肩甲摩擦声与沉闷的脚步声在周围回荡。最初,路面平稳,像是府中石板路,偶尔能听见甲胄相击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