狰一步步逼近，涎水从嘴角滴落，利爪带着腥风劈下的瞬间，卫慧欣闭上了眼。
第四章：血契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到来。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夹杂着狰的哀嚎。
卫慧欣猛地睁开眼。
江灿扑倒在她身上，后背血肉模糊。那只狰的爪子，深深嵌进了他的肩胛骨。
"走！"江灿嘶吼着，用尽最后力气将她推开。
卫慧欣连滚带爬地躲开，抓起地上的钢管，红着眼冲上去。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双手紧握钢管，狠狠捅进了狰的侧腹。
"嗷——！"
狰吃痛，松开江灿，转身扑向卫慧欣。
就在这时，江灿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用尽全身力气，插进了狰的眼睛。
"吼——！"
狰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凡间生物的惨叫，疯狂地扭动身体，撞碎了旁边的墙壁。最终，它抽搐了几下，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卫慧欣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钢管"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浑身都在抖。
"江灿！"她爬过去，抱住江灿摇摇欲坠的身体。
血，到处都是血。
江灿的后背被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深可见骨，血像泉水一样往外涌。他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别...别怕..."江灿抓住她的手，手指冰凉，"我...我找到罐头了..."
他的背包掉在不远处，拉链开着，里面露出几罐午餐肉。那是他们几个月来，见过的最奢侈的食物。
"闭嘴！"卫慧欣的声音哽咽，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江灿的脸上，"我带你回去，我给你包扎，你不会死的..."
她语无伦次，手忙脚乱地撕扯自己的衣服，想给他包扎伤口。但血太多了，怎么捂都捂不住。
"慧欣..."江灿看着她，眼神涣散，却带着一丝温柔，"别哭...活着..."
"你不会死的！江灿！你看着我！"卫慧欣用力摇晃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
江灿笑了笑，笑容虚弱而苍白。他抬起手，想擦去她的眼泪，却在半空中垂落，无力地砸在地上。
"活下去..."
第五章：残烛
江灿没有死透。
卫慧欣用烧红的钢筋烫穿他后背的伤口，撒上最后一点抗生素粉末时，他喉咙里发出了嗬嗬的气音。血终于慢慢止住了，像干涸的河床。
她把他拖回写字楼，安置在唯一还算完整的办公桌下。那里能挡住穿堂风。
罐头被撬开，肉糜带着铁锈味。卫慧欣用手指捻起一点，塞进江灿干裂的嘴唇。他毫无反应，只有胸膛微弱的起伏证明还活着。
第三夜，卫慧欣在楼道里发现了那个老人。
他蜷缩在消防栓旁，像团破布。花白的头发结成毡块，身上盖着片肮脏的塑料布。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映出卫慧欣手里的钢管。
"水......"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卫慧欣犹豫了。
水是生命。在这个世界，多一个人分资源，就多一分死的可能。她握紧钢管，指节泛白。
老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干裂的嘴唇扯出个笑："我知道...一个地方..."
卫慧欣的动作顿住了。
"有水...有吃的...没有怪物..."老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像风中残烛，"在南边...两百公里...叫...桃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