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在意地捏碎一枚，将药力化开，小心地喂给她。
苏清月靠在床头，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药力化开后，她恢复了些气力，便将这些年的委屈，断断续续地讲了出来。
从林婉儿如何凭借那所谓的“天生祥瑞”体质，一入宗门便被老祖收为关门弟子，成为所有人的团宠。
到她如何一步步被孤立，所有人都说她心胸狭隘，嫉妒师妹。
讲到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那支“星月簪”，被林婉儿的追随者摔碎时，苏清月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去找他们理论，可赶来的大师兄却罚我去思过崖面壁，说我无理取闹。”
到这里，她便说不下去了，眼泪无声地滑落。
整个过程，凌夜都只是安静地坐在床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苏清月只觉得屋子里的温度好像越来越低，他垂下的眼眸里，似乎有血色的光在翻涌。
“我知道了。”
他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有些诡异。
当晚，凌夜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竹屋。
苏清月躺在床上，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直到后半夜，凌夜才回来。
他推开门，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苏清月心中一紧，刚想开口询问，凌夜却走到了床边，摊开手掌。
一颗温热的，还在微微跳动的内丹躺在他的掌心。内丹上血丝密布，散发着精纯的妖力。
“毁了你簪子的那个弟子，他最宝贝的灵宠，一只快要结丹的雪狐。”
他将那颗血淋淋的内丹塞进苏清月的手里，轻声说。
“它的内丹，赔给你。”
温热的触感，混着血腥气，让苏清月浑身一僵。
她看着凌夜眼中的疯狂，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
她的竹马，是一头只为她收敛了所有爪牙的绝世恶龙。
3
苏清月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破旧的竹门被人一脚踹开，大师兄陆远带着林婉儿，身后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弟子，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
为首的陆远眉头紧锁，一脸的正气凛然。
“苏清月！你失踪一夜，可知有多少同门为你担心？”
他身旁的林婉儿眼眶通红，看到床上的苏清月，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随即立刻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师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我不是故意把你推下万魔窟的，我只是想拉住你，谁知道脚滑了……”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好不可怜。
跟来的弟子们窃窃私语。
“原来是林师妹不小心，我就说嘛，她那么善良。”
“苏师姐也真是的，自己乱跑还害大家担心。”
苏清月靠在床头，看着这群人唱念做打，懒得去辩解。
陆远见她不说话，只当她是默认，脸色更沉了。他转向一旁的凌夜，厉声呵斥：“凌夜！你也好大的胆子！宗门弟子彻夜未归，你知情不报，还敢私藏同门，眼中还有没有门规？”
凌夜低着头，一言不发，屋子里的空气却冷了几分。
苏清月终于抬起眼皮，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大师兄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掉下万魔窟的？”
林婉儿的哭声一顿，随即更大声地抽泣起来：“师姐……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