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到客厅时,那女孩正指着茶几上苏晚常用的那个白瓷杯:“砚哥,我渴,我要喝水,用这个杯子。”

那是苏晚从家里带来的旧物,用了很多年,杯身上有一道细微的裂痕,是她某次清洗时不小心磕到的,沈砚当时说了一句‘旧了就扔了’,她却一直留着。

沈砚没看苏晚,随手拿起杯子去厨房接水。

女孩满足地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眼神飘向沉默立在一旁的苏晚,像狡黠的猫发现了有趣的猎物。

“姐姐,麻烦你再帮我拿条毯子呗?我怕冷。”她语气甜腻,带着理所当然的指使。

苏晚垂下眼,去储物间拿毯子。

等她回来,沈砚已经揽着女孩的肩往客房走。

经过苏晚身边时,女孩身上甜腻的香水味混着酒气,霸道地侵占了空气,几乎让人窒息。

女孩突然‘哎呀’一声,软软地靠在沈砚身上:“砚哥,我头晕,走不动了嘛...”

沈砚顿住脚步,看了一眼苏晚,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似乎嫌她碍事。

然后,他弯腰,一把将女孩打横抱起。

女孩发出一声惊呼,随即咯咯地笑起来,手臂环住他的脖颈,挑衅似的瞥了苏晚一眼。

苏晚站在原地,手里抱着那条柔软的羊毛毯,看着沈砚抱着那个陌生女孩走进客房,关上了门。

几秒后,里面传来压抑的调笑和某种细微的声响。

胃里的绞痛猛地加剧,像有只手在里面狠狠攥紧、扭转。

她弓下腰,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手指用力按进胃部,指节泛白。

她一步一步,挪回楼上主卧,倒在冰冷的床上。

旁边的枕头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

她蜷缩起来,像一只被丢进沸水里的虾,无声地承受着来自内部和外部双重的碾轧。

2 癌症诊断

这一夜,主卧和客房,隔着一道墙,像是两个世界。

她睁着眼,听着隔壁隐约传来的、压抑的声响和娇笑,直到窗外天色泛起灰白。

疼痛如潮水般时涨时落,冷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第二天她起得很晚,或许是止痛药的效力。

下楼时,已是日上三竿。

客厅里,那个女孩正穿着她的那件藕荷色真丝睡衣,睡衣显然过于宽大,但她故意将腰带系得很紧,勾勒出年轻的曲线。

她赤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哼着歌,像是在自己家一样自在。

那件睡衣是去年她生日时,沈砚的秘书随手买的礼物,标签都没拆,她一直舍不得穿,总觉得要等一个特别的日子。

女孩看到她,非但没丝毫尴尬,反而笑嘻嘻地转了个圈,宽大的睡衣下摆荡起风:“姐姐,这睡衣好看吗?砚哥拿给我的,他说我穿着比你好看。”

她的目光在苏晚朴素的家居服和缺乏血色的脸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苏晚的目光掠过她,看向餐厅。

餐桌上摆着她常用的那套英式骨瓷茶具,里面是冷掉的咖啡。

她的那支正红色口红——她很少用,因为沈砚说太艳俗,不符合沈太太端庄的形象——此刻正随意放在桌沿,膏体明显被用过,形状残破,甚至有一点沾在了洁白的桌布上。

女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拿起那支口红,在指尖把玩,语气天真又残忍:“口红也不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