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沈砚的第七年,他让新人住进了我们的家。
那女孩穿着我的睡衣,用着我的口红,脖子上印着他的吻痕。
她笑着问我:“七年都没让他爱上你,怎么好意思占着沈太太位置?”
我低头看着癌症诊断书轻笑:“说得对,我明天就让位。”
收拾行李时沈砚却疯了:“你居然真敢走?”
他不知道,这次我要走的路,是他再也追不回来的黄泉路。
1 七年之痒
第七个结婚纪念日,苏晚照例做了一桌菜。
奶油蘑菇汤冷透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沈砚的特设铃声。
她放下正在熨烫的他的西装外套,点开。
一张图片。
角度随意,像是不小心碰到快门。
背景是某家私密会所朦胧的光线,水晶杯里酒液微漾,一只纤细的、涂着蔻丹的手正伸过来,指尖快要碰到他微敞的领口。
看不见他的脸,只有紧绷的下颌线和熟悉的、曾属于她的衬衫一角。
附言简短,公事公办的语气:“今晚有事,不回。门禁密码别改,阿姨明天来。”
冰冷的屏幕光映着她素净的脸,没什么表情。
她关掉手机,看着满桌精心烹制的菜肴,一道一道,全是她摸索了七年才摸准的他偏好的口味。
汤冷了,表面凝起一层皱巴巴的皮。
她站起身,把菜一盘一盘端回厨房,倒进垃圾桶。
瓷盘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在过分安静的别墅里显得有点刺耳。
然后她继续熨烫那件西装,蒸汽氤氲,熨斗走过布料,发出平稳的、枯燥的嘶嘶声。
胃部又开始隐隐作痛,像是有根细线在慢慢绞紧。
这疼痛近来愈发频繁和剧烈,她一直拖着没去医院,总想着忙过这阵子,等沈砚不那么忙,等纪念日过后...
现在,似乎不必再等了。
深夜,玄关传来声响。
不是他一个人。
一个娇俏的女声带着醉意,黏糊糊地传来:“砚哥…这就是你家呀?好大哦…比照片上看起来还气派!”
苏晚从沙发上醒来,毯子从膝上滑落。
她睡眠很浅,这些年尤其。
胃部的疼痛让她无法深眠,只是浅浅地眯了一会儿。
脚步声踉跄着靠近客厅。
沈砚半扶半抱着一个年轻女孩进来。
女孩很面生,大约二十出头,海藻般的卷发,亮片短裙,脸上带着醉酒的酡红,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
沈砚的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抬眼瞥了下站在客厅阴影里的苏晚,语气寻常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喝多了,外面下雨,回不去。客房收拾一下。”
女孩痴痴地笑,染着醉意的眼波流转,落在苏晚身上,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的审视,然后更紧地偎向沈砚,几乎将饱满的胸脯贴在他的手臂上。
“砚哥,这就是你家保姆啊?还挺年轻的嘛。”
苏晚的指尖在睡袍口袋里蜷了一下,里面有一张下午刚拿到的、捏得有些发皱的纸。
她没说话,像没听到那句‘保姆’,转身沉默地去一楼的客房。
床单是新换的,带着阳光和薰衣草香氛的味道,早上刚晒过。
她沉默地铺好,又拿出干净的毛巾和牙刷,甚至细心地调好了空调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