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没想有什么大的收获，没想到那私人侦探是个黑客高手，不但找到了赵家诸多的犯罪证据，还直接举报了赵家，只可惜我没等到他打来电话就跳楼自杀了。
我慢慢抬起手，用湿透的西装袖口，一点点擦去糊住眼睛的酒液，动作很慢，甚至称得上从容，掏出电话拨通一个号码，“..........好，我按你说的办。”
手机没有挂断，放进了我的裤兜。
然后，我抬起头，看向一脸张狂得意的赵天宇，嘴角一点点勾了起来，露出一个清晰无比的、带着冰冷笑意的弧度。
赵天宇的笑声卡了一下。
周围嘈杂的哄笑也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减弱了几分。
所有人都看着我，像在看一个看不懂的怪物。
被泼成这样，居然还笑得出来？吓傻了？
“你笑什么？”赵天宇被我这笑弄得极其不自在，上前一步，又想推我的肩膀，“妈的，脑子真被酒泡坏了？”
我没让他碰到。
只是看着他，笑容更明显了些，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背景音里的音乐：“赵天宇，别急你爸的电话……快响了。”
赵天宇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转为一丝错愕和莫名其妙：“你他妈胡说八道什……”
话音未落——
一阵急促又俗气的手机铃声（《月亮之上》）猛地从他裤袋里炸响，声音刺耳。
赵天宇浑身猛地一僵，所有表情都僵在脸上，下意识地伸手摸向手机。
当他看到屏幕上闪烁的“老爸”两个字时，眼神里透出的全是见鬼一样的惊疑。
他抬头瞪向我，猛地按下接听键，甚至不小心碰到了免提。
瞬间，一个嘶哑、狂暴、完全失态的中年男声从听筒里炸了出来，响彻整个死寂的大厅：
“赵天宇！你个王八蛋！！你到底在外面给老子惹了多大的祸？！公司完了！全完了！资金链断了！银行催债！证监会的人就在我办公室！说！你他妈到底得罪了谁？！那个电话是谁打的？！啊？！老子要杀了你！！！”
最后一句，几乎是泣血的咆哮，带着彻底的崩溃。
啪嗒。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目光在我和赵天宇之间疯狂来回。
赵天宇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瞬间安静的手机屏幕，瞳孔骤缩，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一种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他像是才反应过来，手指颤抖着想要回拨。
可惜，太晚了。
我往前一步，逼近他，沾着酒液的脸凑近他耳畔，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缓慢而清晰地吐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
“告诉你爸，他生错人了，哈哈哈！”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急切地挤开人群冲了过来，带着一阵熟悉的、我曾觉得无比甜美的香水味——是林薇薇，我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女朋友。
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声音又急又气，还带着一丝惯有的、对我“不懂事”的责备：“李哲！你疯了？！快给天宇哥道歉！你怎么敢这么说话！”
她用力拽着我，试图把我往后拉，好像离赵天宇远点就能平息事端，眼神里全是焦灼和对我不识时务的恼火：“赵家是我们能得罪得起的吗？你快道歉！不然别说你，连我、连我们家都要跟着你倒霉！你非要害死大家才甘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