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像上一世一样，精准地维护着施暴者，把所有的压力和不是都归咎于我。
以前，她这样说我总会感到愧疚和退缩，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她。
但现在……
我慢慢转过头，看向她。
酒液还顺着我的发梢滴落，但我的眼神里没有一丝过去的温顺和妥协，只有一片冰冷的陌生。
林薇薇被我看得下意识松了松手，语气滞了一下，但很快又强硬起来，声音拔高：“你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吗？还不快——”
“闭嘴。”
我打断她，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情绪起伏，却像一块冰砸在地上，让她瞬间噤声，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
“你的账，”我的目光从她妆容精致的脸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冷嘲，“等我跟他算完了，再慢慢跟你算。”
林薇薇像是被扇了一巴掌，脸唰地白了，张着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剩下惊愕和一丝被当众下面子的羞恼。
我不再看她，视线重新落回浑身僵硬、冷汗开始从鬓角渗出的赵天宇身上。
整个大厅陷入一种死寂的真空。
赵天宇猛地抬头，看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充满了惊骇和毁灭性的恐惧。
他嘴唇哆嗦着，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猛地扇在我脸上，力道之大，打得我头都偏了过去，刚刚凝固了些的酒液似乎又温热地淌下一点。
林薇薇站在我面前，胸口剧烈起伏，打我的那只手还扬着，脸上全是愤恨和决绝，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李哲！你混蛋！”她尖声骂道，眼神里的情意早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急于划清界限的急切和讨好，“你发疯别拖着我！给天宇哥跪下道歉！”
她看都没再多看我一眼，仿佛我是什么肮脏的垃圾，猛地转身就蹲下去搀扶那个浑身发抖、面无人色的赵天宇。
“天宇哥，你没事吧？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个疯子！神经病！”她声音瞬间切换成柔媚和担忧，用她那精心保养的手小心翼翼地拍打着赵天宇西装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努力想把他架起来。
赵天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反手死死抓住她的胳膊，借着力道想站起来，腿却还是软的，大半重量都压在了林薇薇身上，眼神涣散，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电话……我爸……完了……”
“没事了没事了，天宇哥，一个电话而已，肯定是误会。”林薇薇柔声安慰他，然后抬起头，看向周围那些噤若寒蝉的富二代们，声音带着哭腔，表演得情真意切，“大家帮忙求求情，让天宇哥别生气了好不好？李哲他今天喝多了，胡说八道，他根本没那本事！赵伯伯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有事呢？都是这个废物自己发疯胡说！”
她一边说，一边努力想把赵天宇扶到沙发那边去，完全把我当成了空气，甚至是她向赵家表忠心的工具。
周围的人群骚动了一下，有人面露迟疑，似乎觉得林薇薇说的有点道理，或许刚才真的只是个巧合？
有人则眼神闪烁，看着赵天宇那副彻底垮掉的样子，又看看我平静得诡异的脸，心里已经开始打鼓。
就在这时，赵天宇口袋里那沉寂下去的手机，再次疯狂地震动响铃起来！还是那首《月亮之上》，此刻听起来却再没有之前的嚣张，只剩下凄厉和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