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楚荆轻声道，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既然人是我留下的，自然会盯紧些。”
苏婉音转过头，对上他认真的眼神，忽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她别开脸，故作轻松地拍了拍船舷，“那是自然！你可是我楚荆哥哥，我不靠你靠谁？”
她转身面向大海，张开双臂迎着海风，红衣在夕阳中猎猎作响，“不过话说回来，这位萧公子倒是挺有意思的。我倒是要看看，他这出戏要唱到什么时候。”
楚荆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唇角不自觉地扬起。海风送来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混合着海水的咸味，竟让他有些恍惚。
“走吧，”苏婉音忽然转身，巧笑嫣然，“去看看晚膳准备好了没。今天救了人，得加菜庆祝一下！”
她蹦跳着往船舱走去，发梢在夕阳中划出金色的弧线。楚荆望着她的背影，轻轻摇头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
海上的日子过得快，一晃三天过去。这日午后，楚荆命人在‘海明珠’的甲板上摆了茶席，特意请了萧明远过来。
“萧公子，请。”楚荆亲自执壶斟茶，“这是新到的明前龙井，在海上能喝到这样的好茶可不容易。”
萧明远接过茶盏，动作优雅从容，“楚少主费心了。这几日蒙二位照顾，伤势已好了大半。”
楚荆目光锐利地注视着萧明远，“说起来，前日与公子对弈，公子的棋路精妙，倒像是受过名家指点？”
萧明远抿了口茶，神色淡然，“家父在世时好弈，请过几位师父。可惜我资质平庸，只学得皮毛。”
苏婉音恰闻言笑道，“萧公子过谦了。那日说起南洋各港口的香料行情，连楚荆哥哥这常跑南洋的都夸您内行呢。”
楚荆点头，目光若有所思，“确实萧公子对货品价格、品质差异了如指掌，倒像是常往来南洋的老行家。”
萧明远放下茶盏，微微一笑，“随家父走过几趟南洋，略知一二罢了。倒是苏小姐年纪轻轻，对海上贸易如此精通，实在令人佩服。”
苏婉音俏皮地眨眨眼，“我啊，打小就在货堆里打滚，看账本比看话本子还早。爹爹常说，我投错了胎，该是个男儿身才是。”
楚荆立即皱眉，“苏伯伯这话不对。婉音妹妹这般才干，便是女儿身又如何？我看望海城里，能及得上你的男子也没几个。”
萧明远若有所思地看了楚荆一眼，附和道，“楚少主说的是。苏小姐聪慧果敢，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三人正说着，赵伯急匆匆走来，面色凝重，“小姐，少主，前方海域有些不对劲。咱们的瞭望手发现好几艘黑帆快船在巡逻，像是在搜查什么。已经有好几艘商船被拦下检查了。”
苏婉音立即正色，“可知是哪路人马？”
赵伯摇头，“怪得很，那些船不劫货物，只查船搜人。老奴觉着，这事透着古怪。”
楚荆与萧明远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虑。
“这事确实蹊跷。”楚荆沉吟道，“若是海盗，哪有只查船不劫货的道理？”
5.
萧明远指尖轻叩桌面，神色凝重，“除非……他们不是在找货物，而是在找人。”
话音未落，瞭望台上突然传来水手的惊呼，“前方出现三艘黑帆快船，正朝我们驶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