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的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
我爸姜国民在一旁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说:“行了,少说两句。”
“我少说两句?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现在翅膀硬了,要跟家里算总账了!”刘芳一把甩开我爸的手。
我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姜涛:“弟,你怎么说?”
姜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支支吾吾地说:“姐……不……不至于吧……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占我便宜?”我反问他,“一家人,就可以让我把辛苦挣钱买的房子,白送给你结婚?然后我卷铺盖滚蛋去租房子住?姜涛,你今年二十四了,不是四岁。你是个成年男人,该有点担当了。”
旁边的孙菲菲冷哼一声:“说到底,就是不想给。找这么多借口干什么?我还以为你多大方,请我们吃这么好的饭,原来是鸿门宴。”
“你说对了。”我坦然承认,“这顿饭,就是为了把话说清楚。免得你们总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闹一闹、哭一哭,我就得把所有东西都捧到你们面前。”
我站起身,拿起我的包:“孙菲菲,我跟你不熟,所以话可以说明白点。你看上的是姜涛这个人,还是看上我爸妈许诺给你的这套房子,你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你是真心爱他,那你应该跟他一起奋斗,而不是逼着他去压榨自己的姐姐。”
“至于你,”我看向姜涛,“想要房子,可以,自己挣钱去买。别总想着啃老,或者啃姐。不丢人吗?”
最后,我看着我妈和我爸:“以后这种事,别再找我了。我的东西,一针一线,都是我自己挣的。谁也别想动。今天这顿饭,我请了。你们慢用。”
说完,我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身后传来刘芳气急败坏的叫骂声,还有碗碟被摔碎的声音。
我没停下脚步。
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他们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果然,我刚走出饭店,我爸的电话就追过来了。
我接了。
“宁宁,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妈说话?她快被你气出心脏病了!”姜国民的声音里满是责备。
“爸,她没心脏病,只是血压有点高。少吃点油腻的,多吃点芹菜降降压,死不了。”我平静地说。
“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冷血!”
“爸,当年你偏心姜涛,把唯一的读大学的机会让给他,让我一个女孩子高中毕业就出去打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冷血?当年姜涛打游戏买装备,偷了我辛辛苦苦攒下来想报个夜大的三千块钱,你让我‘算了,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冷血?”
电话那头沉默了。
“爸,人心都是肉长的,被刀子捅多了,会变硬的。”我说,“我不是软柿子,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你们谁想来捏一下,就做好被刺扎出血的准备。”
我挂了电话,拦了辆出租车。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
我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扯了扯嘴角。
这场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4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家里人出奇地安静。
没有电话,没有微信,仿佛我们之间那场激烈的争吵从未发生过。
我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们在酝酿更大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