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的目光落在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起身:“我去茶水间,要不要带点什么?”
“可乐就行,冰的。”夏弛抬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不约而同地移开目光,空气里弥漫着一丝微妙的暖意。
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斜对角的两个工位,终于不再像隔着楚河汉界。
周末,两人约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馆整理证据。林砚穿着休闲装,少了平日里的刻板,夏弛却难得穿了件衬衫,说是“见重要证人得正式点”。
“张副总监去年挪用了一笔活动经费,用假发票平账。”夏弛把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推过去,“行政部的姐找到的,这是他和财务的聊天记录。”
林砚迅速在笔记本上画出时间线:“这笔钱刚好够他儿子出国留学的学费。”他指着其中一笔支出,“这里的签字有问题,模仿的痕迹太明显。”
夏弛看着他笔尖划过纸面的轨迹,忽然说:“你认真的时候,睫毛特别长。”
林砚的笔顿了一下,墨水在纸上晕开一个小点儿。他抬头,看见夏弛正托着下巴看他,眼里的笑意像搅碎的星光。“别闹,说正事。”他的声音有些发紧。
“我说的就是正事。”夏弛凑近了些,“林砚,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样挺像侦探小说里的搭档?”
“不像。”林砚别开脸,“侦探不会在查案时盯着别人的睫毛看。”
夏弛笑出声,笑声惊动了邻桌的人。林砚的耳根更烫了,却没再反驳。阳光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落在两人交叠的文件上,将“林砚”和“夏弛”的签名照得格外清晰。
离开时,夏弛忽然拉住他的手腕:“明天去见王奶奶吧,她知道张副总监的不少事。”他的指尖带着点凉,却让林砚的心跳漏了一拍。
“好。”林砚听见自己说。
王奶奶家在老城区的巷子里,院子里种着棵石榴树。夏弛熟门熟路地帮老人换了灯泡,又调好了总出故障的电视。林砚坐在一旁看着,发现夏弛修东西时的侧脸,和他敲代码时一样专注。
“小夏是个好孩子啊。”王奶奶给林砚递了杯茶,“每周都来帮我干活,说是‘公司安排的社区服务’,我知道,他是怕我一个老婆子孤单。”
林砚看向夏弛,对方正在给窗台上的多肉浇水,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柔和得像幅画。他忽然明白,夏弛的“摸鱼”从来都不是逃避,而是用自己的方式,温柔地对待这个世界。
离开巷子时,石榴花落了一地。夏弛捡起一片花瓣,别在林砚的衬衫口袋上:“奖励你的,今天表现不错,没像个木头桩子。”
林砚没摘下来,任由那点红在口袋上晃荡。他想起自己偷偷喂流浪猫时,总在固定的石墩子上放猫粮——原来他们都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藏着一片柔软的角落。
第四章 信任的重量
提交证据的前一天,张副总监突然找林砚谈话。
办公室里弥漫着檀香的味道,张副总监把一杯茶推到他面前:“小林啊,你是个能干的,就是太年轻,不懂变通。”他叹了口气,“裁员名单还没定,你要是愿意把项目功劳分一半给我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