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里，我把母亲教我读的《女诫》《内则》全都翻了出来。
看着那些宣扬女子要三从四德、逆来顺受的文字，我气得浑身发抖。
一把火把这些书扔进了炭盆，看着火苗吞噬书页，我的心也渐渐冷静下来。
从前，我一直很羡慕母亲，觉得她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现在，若让我像她这般委曲求全地过一辈子，我宁愿去死。
次日一早，我找到父亲，说想离开侯府，去城外的白鹿书院求学。
白鹿书院是当今圣上钦点的书院，不仅教男子，也收女子学生。
那里的先生都是学识渊博之人，教授的内容也不限于女红、诗词。
父亲本就有让我多学些东西的想法，思索片刻后，便答应了我的请求。
母亲得知后，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看到我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从那以后，我和母亲陷入了冷战。
在白鹿书院的日子里，我学到了很多以前从未接触过的知识。
也渐渐明白，女子不应只被困在侯府的一方小院里，更不应为了男人委曲求全。
我愈发看不惯母亲那副自怨自艾的模样，也愈发痛恨父亲的薄情寡义。
一周后，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 剪短了头发。
在这个年代，女子留长发是常态，剪短发被视为离经叛道之举。
我本以为母亲会生气，可当我回到侯府时，却看到她早已准备好了一套质地精良的书院校服。
她轻声说：“你皮肤嫩，书院的粗布校服怕是会磨得你不舒服，我让人照着样子，用细软的布料做了一套。”
看着母亲眼中的讨好与担忧，我心里一阵酸涩。
我上前抱住母亲，她拍着我的背，小声道歉：“沅儿，是娘不好，娘不该打你，也不该这么软弱，让你受委屈了。以后娘一定改，一定让你父亲多来看看我们。”
我靠在母亲怀里，看着她温婉的眉眼，心里五味杂陈。
她哪里知道，我早已不在乎父亲的关注。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她受半点委屈。
第二章 毒计暗生
自那以后，母亲确实变了些。
她不再一味忍让，偶尔也会在父亲面前，不动声色地提几句柳玉容的不是。
父亲来母亲院里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
可我没想到，柳玉容竟如此狠毒。
为了彻底除掉母亲，她竟然诬陷母亲与府里的侍卫有染。
那天，父亲怒气冲冲地闯进母亲的院子。
他双眼通红，指着母亲的鼻子，骂她不知廉耻。
我急忙上前，跪在父亲面前，哭着求他相信母亲。
可父亲根本不听，一把将我踹开。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胸口一阵剧痛，当场呕出一口血。
即便如此，父亲也没有丝毫动容。
他让人把母亲拖下去，说是要按家法处置，杖毙示众。
对外，却宣称母亲是突发恶疾，不治身亡。
那一刻，我感觉天塌了。
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地上只余下一滩早已干涸的血迹，那是母亲的血。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浑身疼痛难忍，衣服也被夜里的露水打湿。
柳如烟穿着一身蓝衣，慢悠悠地从我院外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