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为了块破麻将，追到了地府来。
铜钱在我手心发烫，一道微弱的红光，指向了队伍的某个方向。
我逆着人流，挤了过去。
很快，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林婉。
她也在这里排队，只是她的魂体看起来有些……残破。
我挤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茫然地转过头，看到我时，瞳孔骤然收缩。
「陈……陈默？你怎么也死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恐和不可思信。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
「我的红中，在哪？」
2
林婉脸上的惊恐瞬间变成了荒谬和愤怒。
「你疯了！你追到地府来，就是为了问我要一块破麻将？」
她的声音尖利刺耳，在这片死寂的灰色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周围那些麻木的魂魄，都齐刷刷地转过头，空洞的眼神聚焦在我们身上。
我没有理会那些视线，只是盯着林-婉。
「对。我的红中，在哪？」
「我怎么知道！」林婉歇斯底里地尖叫，「那种垃圾，我早就扔了！你为了那种东西追到这里来，你是不是有病！」
她似乎完全没搞清楚状况，还当自己是那个可以对我颐指气使的大小姐。
我懒得跟她废话。
手里的铜钱，那道微弱的红光，并没有消失。
它穿透了林婉的魂体，指向了更远的地方。
这说明，麻将不在她身上。
我转身就走，准备顺着红光的方向去找。
「站住！」林婉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陈默！你把话说清楚！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不是跟踪我，然后也出车祸了？」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魂体状态下的她，似乎比活着的时候更有劲。
「放手。」我冷冷地说道。
「我不放！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她死死地缠着我，「还有，你既然也死了，那张卡里的十万块钱呢？你是不是没告诉别人密码？那钱不是取不出来了吗？你这个废物，死了都不让我省心！」
我简直要被她气笑了。
都成了鬼了，她心心念念的还是那点钱。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两个穿着古代盔甲，手持铁链和哭丧棒的鬼差，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用哭丧棒指着我们。
「何方游魂，胆敢在此喧哗吵闹，扰乱轮回秩序！」
他声音如同闷雷，震得周围的魂魄都瑟瑟发抖。
林婉吓得脸色惨白，立刻松开了我，躲到了一边。
我看着那两个鬼差，他们身上的阴气极重，比我见过的任何东西都可怕。
但我没有怕。
因为我爷爷说过，我们陈家的人，天生就跟他们不一样。
我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空了的丝绒盒子。
当着两个鬼差的面，打开。
「我来找东西。」我平静地说。
那两个鬼差看到丝绒盒子的瞬间，脸上的表情猛地一变。
那种凶神恶煞的气势，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们对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敬畏。
手持铁链的那个鬼差，迟疑地走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试探性地问道：
「敢问……阁下与‘那位’，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爷爷。」我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