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鬼差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
他们立刻收起了铁链和哭丧棒，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知大人驾到，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这一下，不仅是林婉，连周围那些看热闹的魂魄都傻眼了。
谁也想不通，这两个凶神恶煞的鬼差，为什么会对我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新鬼」如此恭敬。
林婉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她看看我，又看看那两个鬼差，眼神里充满了混乱和不解。
我没理会她的震惊，直接对那两个鬼差说：「我丢了样东西，我爷爷的遗物，被人带到这里来了。我要把它找回来。」
「大人请讲，是何物？小的一定为您寻回！」鬼差的态度谦卑到了极点。
「一块红木麻-将，红中。」
我话音刚落，那两个鬼差的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
「红……红中？」
他们的声音都在发颤。
「大人，您说的是……是‘镇物’？」
3
「镇物？」我皱了皱眉。
我只知道那是我爷爷的宝贝，从没听过这个词。
那个手持哭丧棒的鬼差，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如果魂体也会出汗的话。
他颤声解释道：「大人，您有所不知。‘那位’当年离开时，阎君曾赐下此物，用以镇压他身上的滔天煞气，以便在阳间安享晚年……此物，名为‘赤龙镇魂牌’，乃是地府至宝之一。您……您管它叫红中？」
我愣住了。
赤龙镇魂牌？地府至宝？
我爷爷那个天天拿在手里盘，没事还用来抠脚的破麻将，是这玩意儿？
我爷爷临终前，拉着我的手，气若游丝地说：「孙儿啊，这块红中，是我们陈家的传家宝，是咱们家能不能发财的关键，你一定要收好……」
我当时还以为，他是老年痴呆，胡言乱语。
现在看来，老爷子没骗我，只是表达得比较……通俗易懂。
「对，就是那块红中。」我定了定神，指着手心铜钱上的红光，「它应该就在这附近。」
两个鬼差顺着我的手指看去，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红光指向的方向，是一条浑浊的、散发着恶臭的河流。
河面上飘荡着各种各样的残魂和破碎的记忆光影，发出呜呜的悲鸣。
「忘川……」
鬼差的声音里带着绝望。
「大人，您的镇……红中，怕是被扔进忘川河里了。」
站在一旁的林婉，听到这里，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我猛地转头看向她。
「是你扔的？」
林婉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但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我不知道它那么重要……」她带着哭腔，辩解道，「我就是觉得它又旧又难看，留在家里占地方……那天搬家的时候，路过一座桥，我就随手……随手就扔河里了……」
她说的，是阳间的河。
但万物皆有灵，阳间之物被弃，其「魂」便会坠入阴间的忘川。
我感觉一股火气直冲脑门。
「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我怎么知道……」林婉吓得连连后退。
「那是忘川！」旁边的鬼差替我解释了，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对林婉这个「无知蠢妇」的鄙夷，「魂入忘川，万劫不复！物入忘川，灵性尽失！那‘赤龙镇魂牌’是何等至宝，如今被你这蠢妇扔进忘川，沾染了无尽怨气，恐怕……恐怕已经变成一件绝世凶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