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她扶着冰冷的橱柜边缘，才勉强站稳。戎征知道了。他一定看到了！所以戒指……戒指被他扔了？
她猛地转身，冲出厨房。戎征还坐在沙发上，平板的光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你……”漆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是不是……动了我手机？”
戎征滑动屏幕的手指停住。他缓缓转过头，看向她。嘴角似乎向上扯了一下，但那绝不是笑。
“动你手机？”他反问，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为什么要动你手机？里面有什么我不能看的东西吗，玖玖？”
“玖玖”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的意味。
漆玖的脸瞬间褪尽血色。她看着他，像看着一个陌生人。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眼神永远温热的戎征，消失了。眼前这个人，眼底只有一片冻彻骨髓的荒原。
“我……”她嘴唇哆嗦着，想辩解，想否认，想求饶。但所有的话都被他眼底那片冰封的荒原冻住了。
戎征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平板屏幕。“戒指丢了就丢了。”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早点睡吧。”
他不再看她。
漆玖僵在原地，手脚冰凉。厨房水槽下水道那黑洞洞的口，仿佛在她眼前无限放大，吞噬了那枚小小的戒指，也吞噬了她自以为是的七年安稳。裂痕无声地蔓延开，冰冷刺骨。她知道，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而戎征的平静，比任何暴怒都更让她恐惧。
第三章
裴烬觉得最近事事不顺。
先是公司最大的一个项目，合作方突然毫无征兆地撤资，前期投入全打了水漂。紧接着，税务部门毫无预兆地进驻公司，翻查近三年的账目，揪出几笔不大不小但足够麻烦的“操作”。然后，银行那边传来消息，几笔关键的续贷被卡住了。资金链瞬间绷紧到极限。
他焦头烂额，四处奔走，求爷爷告奶奶。平时称兄道弟的“朋友”，此刻电话要么不接，要么就是打哈哈。他像一只被扔进滚水里的蚂蚁。
这天下午，他刚从一个银行行长办公室出来，吃了闭门羹，脸色铁青。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烦躁地接起：“谁？”
“裴总，日子不好过吧？”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年轻，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有点耳熟，但裴烬一时想不起是谁。
“你他妈谁？”裴烬没好气。
“我是谁不重要。”对方轻笑，“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公司账上最后那点钱，刚被你紧急转移到了你小姨子开在维京群岛的空壳公司账户上，想留条后路？挺聪明。”
裴烬浑身血液“唰”地一下凉了半截，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对方的声音依旧带笑，却像毒蛇的信子，“给你个建议，现在，立刻，回你公司大厦。正门。爬出来。像条狗一样爬出来。爬够一百米。爬得够难看，够狼狈，让所有人都看清楚。”
“放你妈的屁！”裴烬气得浑身发抖，“你算什么东西！敢威胁我？”
“威胁？”对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裴烬，你搞错了一件事。这不是威胁。这是通知。你还有……”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查看时间，“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如果你没按我说的做，你转移资产的所有证据，包括你和你小姨子那些‘亲密’的邮件往来，会准时出现在税务局、证监会、还有你老婆的邮箱里。哦，对了，你老婆好像刚查出怀孕三个月？真是恭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