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如果你们再不离开,等信号恢复,我会立刻报警。”
回应我的,是另一名女巡卫的动作。
她举起手中的一根黑色短棍,对准我书桌上的一只青花瓷瓶。
没有声音,没有光线。
但那只我花了三个月工资才买下的、心爱无比的瓷瓶,周围的空气瞬间扭曲,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住。
然后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它无声地化为了一地齑粉。
我的心脏骤然紧缩,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脊椎猛地窜上头顶。
这不是恶作剧,更不是诈骗。
这是我无法理解的、绝对的力量。
扫描还在继续。
当那银色罗盘的光束扫过我书架的最高层,一本关于古代天文学的宋版孤本《玄象赋》时,设备突然发出了一声清晰的“滴”。
光束在那本古籍上停留了足足三秒。
领头者看了一眼手中的数据,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眼神似乎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但随即又恢复了死寂。
最终,他们一无所获。
临走前,领头者在我家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警告:
“陆文渊,记住,任何对时间线的污染都将被清除。”
“如果你选择成为污染的一部分,你也将被一并清除。”
门被轻轻关上,世界重归寂静。
我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顺着墙壁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看着书房里那一地细腻的瓷粉,感觉我的世界,那个由毫米级精确度构筑起来的、安宁的学术世界,第一次出现了无法弥合的裂痕。
02
我花了整整十分钟,才从冰冷的地板上撑着墙站起来。
家中死寂得可怕,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高烧中的幻觉。
我走到门口,检查了一下门锁,完好无损。
我走回书房,那堆青花瓷粉末无声地证明着刚才那场超现实的遭遇并非虚构。
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我扶着书桌,想去倒杯水,一个清冷的女声毫无征兆地在我身后响起。
“他们走了?”
我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转过身去。
一个女人就站在我身后不到三米的地方,仿佛一直都在那里,安静得像个影子。
她穿着一身我无法用现有面料定义的流光长裙,在书房昏暗的光线下看,如同流动的星河。
她的面容精致得不似真人,气质清冷如月,唯独那双眼睛,像两颗正在静静燃烧的恒星,亮得惊人。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我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摆出防御的姿态,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有些沙哑。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环顾了一圈我的书房,目光最终落在我刚泡好、还没来得及喝的茶上。
她平静地说:“大红袍,水温87度,第一泡冲了12秒。你习惯在思考时喝它。”
“但今天,你的心率超过了120,这杯茶对你没有帮助。”
她对我家了如指掌,精确到我最私密的个人习惯。
我内心的警报被拉到了满格,这是一种比刚才那些时序巡卫更深沉、更诡异的恐惧。
我警惕地盯着她,压低了声音:“你就是‘星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