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验证我的猜想。
在柳书航的拳头即将砸到我脸上时，我猛地侧身，躲开了攻击，然后一把抓住了旁边柳书意的胳膊。
「跟我走！」
我拉着她，不顾她的挣扎和柳家母子的惊呼，强行将她拖出了房门，按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隔绝了柳书航愤怒的咆哮。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和她。
她还在哭，手腕被我抓得生疼，拼命挣扎。
「沈序！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我没有放手，反而抓得更紧。
我死死盯着她手腕上那串幽蓝的数字。
「562」
「563」
「564」
它还在缓慢增长。
我的残忍，我的强迫，我的疯狂，都在给她提供「愉悦积分」。
「别装了。」我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柳书意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泪水还挂在睫毛上，眼神却变了。
那是一种冰冷的，看透一切的，甚至带着一丝玩味的眼神。
「沈序，」她忽然笑了，那笑容在泪痕的映衬下，显得无比诡异，「你终于发现了。」
4.
电梯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看着她脸上那诡异的笑容，心脏狂跳。
她承认了。
「你的系统是什么？」我沉声问道，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你弄疼我了。」柳书意皱了皱眉，非但没有挣扎，反而顺势向我靠了过来。
她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上我被她哥哥打伤的嘴角，指尖冰凉。
「我的系统？」她轻笑一声，吐气如兰，「它叫『共情』。」
「每一次，当我感受到别人的强烈情绪时，我的‘愉悦积分’就会增加。」
「无论是快乐，还是痛苦。」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幽深。
「但痛苦，尤其是像你这样，由爱转恨的极致痛苦，提供的积分最高。」
我瞬间明白了。
我的系统，是单向掠夺。
而她的系统，是广域吸收。
这三年来，我每一次为她心动，生命倒计时就减少。而她，每一次感受到我的爱意，她的「愉悦积分」就在增加。
我爱她，是在用我的生命，供养她的快乐。
而现在，我恨她，用她的痛苦来为我续命。而她，同样能从我的「恨」意，以及她自己共情到的「痛苦」中，汲取到双倍的愉悦。
这是一个完美的闭环。
我们就像两条互相撕咬的衔尾蛇，谁也无法挣脱。
「所以，」我看着她，「从一开始，你就在演戏？」
「不完全是。」柳书意摇了摇头，指尖从我的嘴角滑到下颌，「刚开始，我是真的喜欢你。你的爱意让我很快乐，积分涨得飞快。」
「但后来，我发现，痛苦比快乐更‘值钱’。」
「你求婚的那天，我既幸福又矛盾。幸福的是，我终于要嫁给我爱的人了。矛盾的是，一旦结婚，我们归于平淡，我从哪里去寻找那么多强烈的‘情绪’来赚取积分呢？」
她看着我的眼睛，笑得像个天真的恶魔。
「所以，沈序，我得谢谢你。」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完美的答案。」
「你提出的分手，你说的那些伤人的话，你扔掉戒指的决绝……」
她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