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我替他扛下九十九道天雷，助他成了高高在上的神。
他飞升成神那日，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我。
他师尊笑着递来一颗丹药，说是赐我来世富贵。
只因他要迎娶新的帝女，我这个凡人，碍眼。
而他，我曾深爱的男人，正含笑看着那帝女，头戴的金冠，还是用我的半条命换的。
更可笑的是，他曾留在我体内那缕象征“生死相随”的本命真气，此刻正一寸寸绞碎我的五脏六腑。
他们以为，杀了我，这桩尘缘就算了了。
可他们忘了。
是我把他送上神坛的，我也能，亲手把他拉下来。
1
那枚所谓的仙丹，静静躺在九天玄女云裳上神的手心。
光晕柔和，像在施舍。
可她吐出的字，却冰冷刺骨。
「凡人临昭，玄烨已是天界战神，他与帝女凤曦的婚事乃天帝亲赐，关乎四海八荒。你于他有恩，这枚九转还魂丹，是天界对你的报答。」
四周仙神的目光，怜悯，鄙夷，看戏，不一而足。
我成了他们眼中的笑话。
一个不自量力，妄图攀附上神的凡人。
我越过她，看向她身后那道身影。
玄烨。
我爱了五百年的男人。
他身披金线战甲，沐浴霞光，终于成了真正的神。
他正侧头与身旁的帝女凤曦低语，眉眼温柔，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
凤曦掩唇轻笑，抬手为他理顺衣襟，动作亲昵，宛若天生一对。
我的视线，定格在他束发的那顶金冠上。
真龙遗骨为材，我半生修为作火，十年淬炼。
那是我的半条命。
他曾许诺：「阿昭，此冠为证，待我归位，必以九天为聘，娶你为妻。」
誓言还在耳边。
他却戴着它，要去娶别人。
丹田内，他留下的本命真气骤然暴起，疯狂绞杀我的脏腑。
昔日爱侣的信物，成了催命的利刃。
与之一同翻涌的，还有我骨骼深处，那九十九道天雷留下的烙印。
它们在为我鸣不平。
见我迟迟不接，云裳上神语气不耐：「怎么，嫌少？」
「一个凡人，能得此丹，保你来世生于帝王之家，享一世尊荣，已是天大的福气。」
凤曦娇笑出声，挽住玄烨的手臂。
「师尊，别跟一个凡人计较了。人家想要的，或许不是来世富贵，而是今生的战神夫人之位呢。」
玄烨终于回头看我。
那双曾只映着我的眼，此刻，只剩一片死寂的冰原。
看我，如看蝼蚁。
「临昭。」
他开口，声音没有半分波澜。
「收下丹药，走吧。」
五百年付出，换来一句打发。
我笑了，剧痛撕裂胸膛，笑声破碎。
我盯着他，一字一顿。
「玄烨，你曾说，生死相随，永不相负。」
「这话，还算数吗？」
2
我的问题像一颗石子，砸碎了九重天的死寂。
所有目光在我与玄烨之间游移，探究，玩味。
凤曦脸色一白，抓紧玄烨的手臂，声音发腻。
「玄烨哥哥，她胡说什么呢？」
玄烨皱起了眉。
他抽回自己的手，向前一步。
我心里竟生出一抹可笑的期待。
或许，他有苦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