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我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像是在称呼一个仅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我们之间，在三年前就已经彻底结束了。你的生活，与我无关。”
苏晴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极大，仿佛无法相信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陈默！你不能……”她尖叫起来，声音刺耳，“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说过会永远爱我！你说过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原谅我的！你忘了吗？！那些年……”
“我没忘。”我打断她，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但我说的那些，是对当年的苏晴。不是对现在的你。”
她像是被迎面打了一拳，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堪堪稳住身形。
我继续道，目光扫过她手腕上的淤青，没有停留：“你家暴的事，如果需要法律帮助，我可以帮你介绍可靠的律师。仅限于此。”
彻底划清界限。礼貌，却冰冷彻骨。
苏晴眼中的光，终于完全熄灭了。剩下的只有一片死寂的绝望和巨大的难堪。她站在那里，像一件被遗忘在角落、沾满灰尘的旧家具，与周围的金碧辉煌格格不入，显得异常可笑又可怜。
酒店的保安此时终于适时地出现，礼貌却强硬地做出了“请”的手势。
苏晴没有再看我，也没有再看林薇。她深深地低下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她的脸。她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木偶，任由保安半护半送着，在一片寂静和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宴会厅。
那抹亮片的反光在门口最后闪烁了一下，彻底消失。
死寂被打破。细微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漫延开来，又很快被重新响起的、刻意调节过的音乐声试图掩盖。人们默契地转移开视线，重新堆起笑容，继续刚才的寒暄与交谈，仿佛那段插曲从未发生。只是偶尔瞥向我和林薇的余光，泄露了他们压抑不住的好奇与探究。
林薇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臂，低声道：“走吧，没什么意思了。”
我点点头。
她自然地将手滑入我的掌心，与我十指相扣。她的手心温暖而干燥，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我们没有再理会身后的窃窃私语和各样目光，径直穿过人群，离开了宴会厅。
* * *
回到顶楼的总统套房，厚重的门将外界的一切彻底隔绝。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霓虹闪烁，车流如织，勾勒出繁华冰冷的轮廓。室内一片寂静，只有中央空调微弱的气流声。
林薇松开我的手，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吧台边倒了两杯水。她把其中一杯递给我。
“解解酒。”她说，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慵懒随意，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交锋只是一出无聊的肥皂剧。
我接过水杯，没有喝，只是看着窗外。
“什么时候准备的台词？”我忽然问。
林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轻笑出声，走到我身边，也望向窗外：“临场发挥。怎么样？杀伤力还够吗？”
“满分。”我如实评价。
她沉默了一下，侧过身，靠坐在落地窗前的栏杆上，正视着我：“心疼了？”
我摇摇头，喝了一口水，冰凉液体滑过喉咙：“没有。只是觉得……有点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