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默默帮忙收拾,心中却如湖面起了波澜。他原以为离开京城就可远离官场是非,却发现 wherever there are people, there are injustices。
此后几日,李墨无心游山玩水,常在市井间走动,听百姓闲聊。他发现杭州虽为富庶之地,但官吏贪墨、赋税沉重之事并不少见。那日湖边衙役所言的新通判,百姓间也多有议论。
“听说新通判是今科进士,年少有为。”
“什么有为,不过是会钻营罢了。听说他拜在当朝宰相门下,这才得了个美差。”
“杭州富庶,通判可是个肥缺啊...”
李墨听着这些议论,不禁想起李振邦。算算日子,若是顺利,振邦应当已经授官,不知去了何处。
这日午后,李墨正在房中读书,忽听门外有人声喧哗。推窗望去,见一队官差正在对面茶馆前张贴告示。不少百姓围观看热闹。
李墨本不欲理会,却隐约听到“新任杭州通判李大人”几个字。他心中一动,披衣出门。
告示前已围了不少人,有个识字的老者正在念诵:“...新任杭州府通判李振邦大人将于明日抵达,各级官吏须至码头迎接...”
李墨怔在原地。果然是振邦!他竟来了杭州任通判。
想起那日湖边衙役所言,李墨不禁苦笑。振邦尚未到任,手下人已开始借机敛财,这岂是好事?
次日清晨,杭州码头旌旗招展,大小官吏齐聚等候。巳时初,一艘官船缓缓靠岸,船头立着一人,绯袍乌纱,意气风发,不是李振邦是谁?
迎接仪式甚是隆重,李墨远远站在人群外围,看着故人被众星捧月般迎上官轿,一路鼓乐喧天地向府衙行去。
当夜,李墨正在灯下读书,忽听敲门声响起。开门一看,竟是身着常服的李振邦。
“明远兄!果然是你!”李振邦大喜,“今日在码头似乎瞥见你的身影,还以为看错了。向人打听,说是有个姓李的文人住在这一带,便来碰碰运气。”
李墨忙请友人入内:“振邦兄如今是朝廷命官,怎好屈尊降贵来这寒舍?”
“哎,明远兄何必见外!”李振邦环视小屋,叹道,“兄台何必如此清苦?我已在官驿安排好房间,明日便搬过去吧。”
李墨婉拒:“此地甚好,清静自在,不必麻烦了。”
二人叙旧闲谈,李振邦说起授官经过,果然如市井传言,他拜在了当朝宰相门下,这才得了杭州通判这个肥缺。
“明远兄若是愿意,我可在府衙为你谋个差事。”李振邦诚恳道,“以兄之才,屈居于此实在可惜。”
李墨摇头:“多谢美意,但我已习惯闲云野鹤的生活。”
李振邦再三劝说,见李墨意志坚定,只得作罢。临行前,他似乎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今日查阅卷宗,见有一桩旧案涉及吴兴李氏,不知是否与明远兄族中有涉?”
李墨接过文书,就灯下细看,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第三章 家世之谜
文书是一份十年前的田产纠纷案卷,原告是吴兴李家,被告则是当地豪绅赵氏。案卷记载简略,只道李家败诉,田产归赵氏所有。
李墨的手指微微颤抖。他记得这件事——那是他父亲生前最大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