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末央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知道他一定等了很久。她坐下拿起筷子,却怎么也咽不下嘴里的菜。沈慕言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唐九洲的温柔却像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今天画廊很忙吗?”唐九洲状似随意地问,给她夹了块排骨,“看你脸色不太好。”
“嗯,有点累。”她含糊地应了一声,避开他的目光。
唐九洲没再追问,只是给她盛了碗汤:“喝点汤,补补力气。”
那一晚,朱末央第一次在唐九洲怀里失眠。男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他的呼吸均匀地落在她的发顶,手掌轻轻搭在她的腰上,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可她却睁着眼,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沈慕言的脸。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却贪恋着沈慕言带来的熟悉感,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她告诉自己,只要和沈慕言保持距离,偶尔见一面,就不会影响她和唐九洲的生活。可她没想到,沈慕言的攻势会那样猛烈,而她的防线,会那样不堪一击。
2 旧影缠心
沈慕言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朱末央的生活里。
他会在她上班时,送来她高中时最爱吃的红豆糕,说是“路过顺便买的”;会在她加班晚归时,开车跟在她身后,直到看见她安全进小区,才发来消息:“晚安,末央”;会在雨天,撑着一把和当年一模一样的蓝格子伞,站在画廊门口,笑着说“我怕你没带伞”。
朱末央一次次地拒绝,却又一次次地在他温柔的攻势下动摇。
那天她发烧在家休息,唐九洲要去外地出差,临走前给她煮了粥,嘱咐她按时吃药。下午昏昏沉沉睡过去时,门铃突然响了。她打开门,看见沈慕言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退烧药和新鲜的水果。
“我听你同事说你生病了,”他不由分说地走进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在发烧,怎么不告诉我?”
他的指尖带着凉意,触碰到她额头的瞬间,朱末央像被烫到似的往后退了一步。“我没事,”她低声说,“唐九洲给我留了药。”
“他懂什么?”沈慕言皱起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这种退烧药伤胃,得配着养胃的药吃。”他熟练地找出她的药箱,从带来的袋子里拿出药,倒好温水递到她面前,“快吃了,然后好好休息。”
朱末央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沈慕言总是这样,知道她所有的习惯,甚至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的身体。而唐九洲,虽然细心,却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仿佛怕触碰到她的禁区。
那天下午,沈慕言在她家里待了两个小时。他给她换了额头上的湿毛巾,帮她整理了散乱的画具,甚至替她洗了唐九洲没来得及洗的碗。临走时,他留下一张纸条:“有事给我打电话,别硬撑。”
唐九洲出差回来时,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家里有陌生男人的味道,”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质问,只是看着她,“谁来过?”
朱末央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想撒谎,却在看到他眼底的平静时,咽回了嘴边的话。“沈慕言,”她低声说,“他听说我生病了,过来送了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