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图。”唐九洲转过头，将文件夹递给她，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客户说三点前要，现在还有四十分钟。”
“谢谢你，九洲。”朱末央接过文件夹，指尖碰到他的手，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
“不用。”唐九洲收回手，目光落在她身后——沈慕言正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唐九洲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地对朱末央说：“我先回去了，你注意安全。”
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停留，风衣的下摆被风吹起，划出一道决绝的弧度。朱末央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尖锐的疼痛，她想追上去解释，却被沈慕言拉住了手腕。
“末央，别追了。”沈慕言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他都看见了，解释还有什么用？”
“放开我！”朱末央用力甩开他的手，眼神里满是愤怒，“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沈慕言笑了，“朱末央，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对我就真的没有一点旧情了吗？如果你心里只有唐九洲，为什么还要来见我？”
他的话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朱末央的心上。她看着沈慕言，又看向唐九洲消失的方向，心里乱成一团麻。她知道，沈慕言说的是对的，她对他确实还有旧情，否则也不会一次次地妥协。
那天下午，朱末央没有去给客户送设计图，而是一个人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手机里不断传来客户的催促电话和唐九洲发来的消息，她却一个也没接，一个也没回。
直到傍晚，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推开门，客厅里没有开灯，唐九洲坐在沙发上，烟头在黑暗中明灭。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和他身上惯有的松木清香格格不入。
“你回来了。”唐九洲的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
朱末央按下开灯键，刺眼的灯光照亮了客厅。她看见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唐九洲的眼底布满了红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
“九洲，我……”
“不用解释。”唐九洲打断她，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偏执：“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朱末央的心脏猛地一疼，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九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我只是……”
“只是放不下他，对吗？”唐九洲替她说完了剩下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好，足够有耐心，总有一天能走进你的心里。可我错了，朱末央，我从来没有真正走进过你的世界。”
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将朱末央的心割得鲜血淋漓。她想抱住他，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她心里有他，只是她自己没有察觉。可她的手刚伸出去，就被唐九洲躲开了。
“别碰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抗拒，“我累了，末央。”
那天晚上，唐九洲睡在了客房。朱末央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压抑咳嗽声，一夜无眠。她知道，他们之间的裂痕，已经深到无法弥补。
